乌项看了下四周环境,有人从隔壁的枕波园里翻墙进入了山陕会馆!他先是在枕波园爬上了大树,然后轻松的翻过了这一丈多高的院墙,下墙的时候他借着小门突出的门楣作为台阶。所以才会留下半个脚印。
李镇国道:“怪不得我们把南剪子巷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凶手!原来他早从这里跑掉了!”
乌项却道:“这说不通,若说他是从这里翻墙进了会馆逃走的,那后门的锁又是谁锁上的?若说还有凶手在外面锁门,那为何又要有人逃走,有人留下,又为何要杀王秀珠呢?这说不通。”
老戚道:“不碍事,在里面也是可以锁门的。”
这对三个警察来说可就匪夷所思了,乌项见识过澳洲人镶嵌在门板上的锁,的确可以双向锁门,但是挂锁怎么可能在外面锁好,人又进去呢?莫非是翻墙?
“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老戚说,“门上有门。”
乌项也不管他门上有门还是没门,道:“先把这边的门开了。”
老戚不敢违拗,将钥匙把门打开,推门一看,里面却是一个不大庭院,虽说多年没有修缮庭院里杂草丛生,油漆剥落,一副破败零落之相,还是看得出当年精工细作的雅致。
庭院不大,老戚领着他们穿过一道月洞门,便进了花园。花园已经荒芜的不成模样,不但遍地荒草杂树,园中的建筑假山也大半坍塌了,唯有一条小径勉强可以通行。
天上日头正高,若是在街上,恐怕还是汗涔涔的。一进这园子,其时虽风静树止,然只觉一股寒气袭来,透人肌骨。地上腐叶烂草盈寸深。园子里的树木都是五六十年以上的老树,树荫入冠盖一般遮天蔽日。当初种在缸里的花树已经将花缸挤破,满是绿苔上的黑色树干开满了艳丽的花朵,说不出的诡异。 官居一品
老戚不敢四顾,只在前带路――他说自己好几个月没有从会馆这边过来了。
“这地方,天一黑连强人都不敢过――不干净。”
乌项没心思听他的絮叨,他从小径上已经看出了许多人为扰动的痕迹:被踩倒的野草,掉落的枝杈……显然,就在不久前还有人从这里经过。
穿过荒芜的花园,来了一处院墙旁,老戚道:“就是这里了。”
院门早已腐朽掉落,穿过去,只见院中遍地枯叶。义庄似乎是原来的花厅改建而成,两边的厢房屋顶塌了半边,屋瓦上全是荒草,夕阳斜照之下,有一群群蝙蝠绕着半空飞舞,掉了漆的破木头隔扇门半遮半闭,被风一吹,嘎吱吱地作响。
众人虽是胆大,见了这等景象也不免在心中打鼓,硬着头皮推门进来。
迈步进了正厅,见里面停了七八口黑漆棺材,搁在长凳上,满是蛛网灰尘。棺前是木牌位,各写着灵主的名字,有的年深日久,字迹已经模糊。屋中异味扑鼻,阴郁沉积,但是并无腐臭气味:棺椁中照例要塞满石灰纸包,考究的人家还有香木灰烬细屑,外面又是麻布大漆一道一道上过七八次,密不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