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派去惠州的调查组,还是在广州接货的虢惠文,都没有给她提供什么有用的材料。
要说唯一的进展,那就是作为诱饵的药物已经顺利进入了省港总医院的药房,推翻了她的第一个估计:在航渡途中被人盗窃或者调包;那么接下来就要看看有没有人能从药房里施展什么手段搞走药物了。
有一点她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就是假药贩子们获得的药物不大可能是从自费医疗渠道获取的。虽然任何人只要付得起诊疗费和药费,又有对症的病情,凭大夫处方就能正大光明的从各家医院或者民间药房买走抗生素类药物。但是这些药物价格非常昂贵,留给假药贩子的利润空间太小了。除非是远贩到江南、京师等地,否则这么干是挣不到几个钱的。而且这类远贩的药物特别注重“原汁原味”,讲究的是外包装什么的一应完好。和现在这样改头换面不是一个路数。
要获得超额的利润,关键是要获得“公费渠道”的药品。在目前的双轨制下,公费药品的价格只有“商业渠道”的十分之一到五十分之一。这个利润差已经大到了可以谋财害命的水平了。
杀头的生意有人干,亏本的生意没人做。商业渠道这面不看也无所谓。关键之关键,还是在“公费渠道”上。
现在她能做得,一个是紧盯着新到的抗生素的动向――午木已经在医院里安插了若干人员,时刻注意药房的药品流向。一旦被记录序列号的药品发生流动,就即刻进行相应的追踪。
另一面便是只把更多的希望放在惠州这边。
陆橙也算是老政保工作人员了。但是到了惠州并没有什么进展。
虽说元老院无所不能,但这句话有个前提,那就是元老院建立的新世界,拥有本时空一切势力所不具备的强大力量,依托于这种代差,一个平平无奇的归化民干部在土着眼中也足以无所不能。离开元老院单干,那么复杂的大明社会立刻便能用事实教育你,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郑明姜现在觉得自己比单干强不到哪里去。惠州不是元老院深耕细作的势力范围,政保、警察、甚至税务人员调查依赖的很多手段、工具、线人、体系,这里都没有。至于对手,更是一无所知,元老院和大明的隔阂之深加重了调查的难度,就像旧时空着名的笑话一样,美国培养了一个黑人间谍去俄罗斯,然而一下飞机就被识破了。除了这种敌暗我明之外,元老院怕也是个筛子,幕后黑手不说完全掌握元老院的动向,起码也是有各种途径打探消息的,连大规模的抗生素都能被倒卖,又何况区区言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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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等这事回去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学术权威去。郑明姜内心暗暗吐槽,扯开了郑逍余发来的一封加急电报。
打开电报一看,原本还愁眉苦脸的郑明姜“龙颜大悦”。为什么呢?郑逍余这里居然有人“送上门来”。
郑逍余目前负责着整个惠州府的医药卫生和防疫工作,包括设在各县的卫生所。自然也掌握着药品的分配渠道。
他在电报中说,有一位本地药铺老板以“开设新式诊所”的名义和他联系上了。因为开设“新式诊所”就牵扯到大夫资格人证和管控药品处方权的问题。而这两者的门槛是非常高的。按照卫生部门的规定,大夫至少要在临高或者广州的卫生职业学校接受为其一年的全科大夫培训,才能获得开业资格,同时获得处方权。而这个处方权的权限也是相当低的,很多管控药品不能开,诊所本身也不能进药,患者必须持处方向有管控药品销售许可证的药店去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