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熙胤来县衙之前听闻张家玉面如凝脂、秀美异常,原以为是个绣花枕头,可能是张枭新收的男宠,方才进门见他念书刻苦、目不转睛,交谈之下更没想到此人心胸广阔,颇有些侠义之风。黄熙胤才觉得是张枭慧眼识珠,不过一面之缘就为元老院招徕如此人才,看来元老院指派这位张首长前来南海就任确是思虑周全之策。
“张首长,不知对邝露作何打算?”汇报完聚会情况的刘大霖问张枭。
“老刘啊,你是知道元老院的制度的,我们依法治国,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定罪,岂能以文字罪人。”出于对乾隆大搞文字狱的反感,包括张枭在内的众多元老一向对这种“莫须有”定罪株连的事情即没有兴趣也很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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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果然与众不同,可谓开一代先河,实为王者之象。”刘大霖听张枭这么说,不知为多少人免去了一场血雨腥风,不由得从心底感到欣慰。
“不过,我们虽然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张枭补充了一句。
刘大霖点点头,道:“何、姚、赵几家应该老实了,只是陈子壮兄弟还需多做些工作。”
张枭道:“你若是还念着那点同年之谊,想继续做思想工作,我也不拦你。但陈子壮若是乌龟吃秤砣——铁了心要跟元老院作对,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言罢他叹了口气,实话说,元老院里对这几位岭南忠义之士有好感的人很多,他也不想最后搞得血流成河。
黄熙胤与张家玉在大堂东一茬西一茬地聊着,不知过了多久,刘思贤推着刘大霖的轮椅从县长办公室里出来,他才拿着手中的材料敲了敲半开的门。
“请进。”张枭抬头看了一眼,“是黄参议啊,来,坐。伤好点了吗?”
黄熙胤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对张枭说:“谢首长关心,学生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这是学生收集的有关邝露的罪证,此獠狂悖之极,心怀叵测,不可不严惩。”
“哦?我看看,都有些啥。”张枭一听来了兴趣,想看看黄熙胤都收集了些邝露的什么黑材料。
黄熙胤翻出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这些都是邝露那厮写的反诗,首长请看这首。”
张枭接过文稿,只见上面写着:
《桂林宗侯燕集》
桂魄陶芳夜,琴心感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