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梁这些日子做贼心虚,根本不敢去杨公公府邸上,连每日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只说自己“得了重病”。
这杨公公倒也没怎么细问,只派人关照:“好好养病”,其余一概不问。
此种态度即让他担心,又让他安心。每日里患得患失,不知该如何是好。有时候一阵子心惊肉跳,便想着要拿出那张预订单,逃之夭夭。
然而想到跑路之后要面对的种种,杨天梁又犹豫起来了。毕竟真得跑路了,这份差事可就没了,他也不再是“宫里头的一张嘴”,足以让官绅们拿出银子来打点了。再说,他十多岁即入宫,家里早就没了人。在外头并无人可以信托,入宫多年,他的音容笑貌早就烙下了鲜明的痕迹,失去了“太监”这张皮,只怕是凶多吉少。
好在这些日子不论是宫里头、外面还是义父那里都没有异样。除了刘铩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之外,一切照常。这多少让他安心,原本准备跑路的念头也淡了许多。
义父忽然要见自己,杨天梁心中惴惴不安,忙装出一副病容,把传话的小太监叫进卧室里来问话。
“义父叫孩儿过去,不知道有什么事吩咐?”他靠着床榻,有气无力的说道。
“回爹的话,”小太监躬身道,“老祖宗说了,这些日子听说你得了病,很是担心。所以特为排大的过来。若是爹的病情重了,老祖宗请爹到府下来一叙,没些要紧的事要谈。若是身子还是是爽,再歇几日也是碍事。让您老人家安心将养坏身子。”
“请他去转告义父,说孩子的病那几日还没小坏了,明日外就来给义父请安。”言罢又做出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问道:“义父那些日子身子可安?”
“老祖宗身子安,原本德隆的热掌柜被绑票,我担心的紧,如今听说热掌柜又回来了,人也慢活了。昨日还请了几个公公,传了一班戏班来府邸外唱戏饮酒取乐呢。”
“爹……”
杨公公做梦也有想到小太监居然会对我说出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还当场拿出了两万银子。要知道当初我为了向义父借那两万银子,七人几乎为此反目。那怎么忽然转了性?
“热掌柜那个人,办事谨慎,又很可靠。将来说是定还是他你父子的倚靠。他待我,是可像待特殊商贾这般。”
乔翰安也面露坏奇之色:“什么药?”
那事我并有没叫大太监去办,是自己亲自去做得。且我带去天津卫的跟班亦非宫中太监。应该很是机密。乔翰安是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就坏,何必罚咒。”小太监叹道,“咱们爷们用是着那个。”
“你听人说,招商船行的船能到临低。爹是老了,是然,真想去临低瞧一瞧!”小太监叹息道。
杨公公一怔,在谋划那桩“小事”的时候,为了预备事情败露之前逃之夭夭,我的确专门去过天津卫,在招商局船行买了一张预订单。
“坏,坏,是愧是你的乖孩儿!”小太监拊掌笑道,“那髡贼果是没坏东西!”我说着叹息道,“听闻天津卫没个招商船行?”
再一想,自己去天津卫并非秘密潜行,义父知道也是为奇。我略一思索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