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广征伐开始之前,全军整军备战,他才真正遇到这样的事情。有士兵半夜里突然跳起来穿上军装尖叫着要“战死沙场”,还有人夜里坐在床上,似睡非睡木然的嘟哝着着:“我不去……我不去……”
到了战场上之后,这样的事情更是时有发生。不过,并没有发生传说中“互相砍杀践踏”,但是总有士兵有各式各样的癫狂表现。及时叫醒之后大概率是能恢复正常的。也有的就这么一蹶不振,再也拿不了枪。最后不得不后送香港治疗。
部队回到营地,按理说这会算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回家”了,人会真正的放松下来。但是那几百个日日夜夜累积下来的恐惧、愤怒和憎恨汇聚起来的情绪,很有可能会乘着人精神最放松的时候突然爆发出来。
关于营啸的问题,当初谭双喜提升下士的时候在教导队听过精神卫生所一个邓科长主讲的课程,虽说听了个云山雾罩,只知道是什么皮踢什么弟、“癔症”、“群体无意识”之类,但是他还得知了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营啸中的践踏砍杀很大程度上是有人借着“营啸”之机故意为之。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虽说知道了营啸是怎么来得,但是军官军士们听到这个词依旧头皮发麻,三四十个人的大宿舍里,有人半夜嚎叫,就算没引发骚乱也够瘆人的。
“大伙睡觉,俺们值班,真够受的。”马上士在值班室里就着刚泡的浓茶说道。
“也没啥,这几天船上醒了睡,睡了醒,我算是睡饱了。干脆晚上凑一局?”他做了一个摸麻将的手势。
“凑一局?”马上士嘿嘿笑了笑,“休假的命令还没下达呢!值班时候打牌,你这是准备蹲禁闭室啊。”
“你这觉悟,不继续当兵可惜了呀。”谭双喜笑嘻嘻的说,“打不了牌,就只好摆龙门阵了,”说着从挎包里掏出包烟来,“来来,浓茶配烟,值班口粮!”
马上士从自己挎包里拿出一条烟:“抽我的!”
谭双喜也是个老烟枪,一晃眼笑道:“你个吊路灯的!这不是军供大生产。是白圣船呀!这玩意军官平日里都舍不得抽,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
“怎么叫搞,难不成我还是偷来得。这条就算是我送你的,你留着慢慢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