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赫拉没有等得太久,不一会一辆在东门市随处可见的出租人力车就载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疾驰而来,车上下来的正是索尼娅妹子---原先来自里斯本的博物学家,现在临高最有自由度和影响力的女仆。索尼娅一身前所未见的短打扮,上身类似元老的对襟短上衣,却是收腰的设计。下身是裤子而不是裙子,脚上是一双奇怪的裹住脚踝的鞋子,不过那顶斜带着绸带装饰的草帽依旧。更重要的是,她那标志性的蓝眼睛还是如波斯妹子记忆中那么透亮。
扎赫拉与索尼娅相识于巴士拉奴隶市场之中,由于都属于品貌上乘的稀有资源,几经转手她们都归于了同一个奴隶主。巴士拉奴隶的来源五花八门,最多的是周边不间断的战争带来的战俘和被掠夺而来的平民,也有不少因为债务或各种不幸而沦入的自由民,像索尼娅这样海盗的战利品和扎赫拉这样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就属于相对稀少的类型。
本来两者虽然关押在同一个奴隶棚里,但却井水不犯河水---本身不同人种,更不要说还是不同的信仰。尽管看起来她们是没什么交集的,可为临高服务的英国人却成了她们的共同的纽带。夸克穷亲自带队在巴士拉大买特买之际,不免和她们所属的奴隶主打交道。在夸克挑选时候,意识到自己机会的索尼娅用英语向他寻求帮助。
虽然夸克算是她的半个同胞,但是同胞哪有赚钱来得要紧。奴隶一眼就看出索尼亚能“卖个好价钱”,当下不惜重金把她买了下来。
索尼亚没有如愿脱离奴隶的身份,但总算是离开了地狱般的奴隶市场。
也正是因为这一事件,扎赫拉意识到了自己和索尼娅妹子有可以交流的共同语言---英语。实际上,扎赫拉的英语水平一半要归功于索尼娅妹子。索尼娅尽管长在里斯本,她的母亲却是来自英国的贵族,英语是她纯纯正正的母语。相较于依靠图书和半把刀式的翻译学习英语的扎赫拉,那是真正的天壤之别。
尽管没有牛顿横空出世之后那么崇高的地位,这个时代的英国科学界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最典型的代表人物就是说出“知识就是力量”的培根,以及刚刚出版专着提出“血液循环理论”的哈维。特别是培根,其强调深入自然进行现象观察的经验主义理论,对索尼娅妹子人生观和志向的形成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对于英语,索尼娅妹子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正是在闷热颠簸的船舱里,和索尼娅妹子的不断沟通交流中,扎赫拉才切实学会了英语。同样相比于索尼娅这种生于海边、长于海上的航海者世家子弟,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公举扎赫拉对于远航的承受力就差的太远。航行过程中,扎赫拉不止一次的发烧、呕吐和晕倒,如果没有索尼娅妹子的认真看护和照顾,她恐怕未必挨得到上岸的那一天。
跳下车的索尼娅一把抱住了迎着走过来的波斯妹子,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的气色真好!”索尼亚由衷的说着,“我们好久没见了!”
虽然现在她们的新话水平足以交流,但是此刻她们还是习惯性的用英语对话。
扎赫拉亦用一阵狂吻回报:“你穿得这么古古怪怪,又跑到哪里去野啦?”她忽然注意到她帽子下面露出的鬈发,惊讶地问道:“你把头发剪了?!”
“对,剪短了。”索尼亚满不在乎的说道,“出去考察头发太长了不方便。”
“多漂亮的头发!”扎赫拉半是遗憾半是打趣的说,“你的主人会不喜欢的……”
两位衣着时髦的鬼妹在街上推搡打闹,不免引得路人侧目,还好本地人都知道这是首长们的心头肉,也就没人打扰她们。
“我刚跟着远程勘探队出海回来。几天前才回来。”索尼亚前不久参加了南洋公司对锡兰岛的考察,不过,目前所有的对于东南亚地区的考察都是在贸易幌子下秘密进行的,所以她只能说是“远程勘探队”,也不能吐露具体的目的地。
“出海,出海,你总是出海,不怕被马来海盗掳了去么?!”扎赫拉一听到“出海”两个字便心惊胆战。在巴士拉她看到了太多出海航行而被俘沦为奴隶的悲惨男女了。
“马来海盗?我们这回还抓了几个回来呢。”索尼亚眉飞色舞,“在船上我仔细研究了他们的语言和人种……”
“你还是三句话就说这个……”扎赫拉有些不满,“孩子好吗?”
“好得很,”索尼亚连连点头,“就是她不太认识我了。好一会才想起我是妈妈。”说到这里不免有些遗憾。
“你都是当妈妈的人了,疯疯癫癫的出海考察还是少做为好。博物馆的研究员不是挺好,既体面又遂了你搞博物学的愿……”
“既然是研究员,就要出海考察嘛。”索尼亚表情有些复杂,“不说这个了,今天我们好好乐一乐。”
正当她们准备开开心心的一起逛街血拼之旅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边上传来,“两位姐姐,吃澳洲棒冰吗?” po18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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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一看,却见一个最多十一二岁满脸雀斑的男孩子,身穿绘有一朵大红花的白色坎肩,肩上的背袋里面装着一个大号的保温桶,手里还拿着一摞纸。妹子们知道这是售卖澳洲冰饮的孩子,索尼娅大大方方的递过去一张二十文面额流通券。“两根绿豆棒冰,不用找了。”
一支绿豆棒冰五文,两支也只要十文。这鬼妹一出手就是十文的小费。少年不觉精神大振,看来前辈说得果然是真的。这样奇装异服的鬼妹十之八九是元老的小妾,出手最为大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