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榻上,拿起笔,写道:“一转眼,尘归尘,土归土。再如何追封尊荣,人在九泉,还能如何得知呢?”
皇上有些惊讶,问道:“皇额娘允准儿子追封?”
太后表情淡然,写道:“为何不允?功夫是做给活人看的,死人又如何得知?只要皇帝所做的事有利于朝政,哀家不会在乎一己荣辱。”
皇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说道:“多谢皇额娘。”太后写道:“时过境迁了,哀家看着华妃,很怕华妃像当年的温僖,幸亏她没有子嗣。”
皇上想起华妃那个没了的孩子,有些伤感地说道:“儿不是个好阿玛。”
太后写道:“君王要有君王的决断,华妃一旦得子,到时候年羹尧,一定会扶持这个孩子当皇帝,一旦有逼宫那一日,哀家和你,便连容身安命之所都没有了。”
皇上眉头紧皱,沉声说道:“华妃侍奉儿子多年,对待儿子是真心的,儿子是人君,亦是人父,当年华妃有孕,儿子不得已杀了自己的孩子,焉能不痛?”
太后写道:“当年的事,既然借了端妃的手,端妃也接了这个黑锅,就不要再去想了。”
皇上叹息道:“儿子的那么多孩子都保不住,焉知不是上天的报应呢?”
太后写道:“给华妃送去的药,都是哀家亲手配制的,若有报应,也不在皇上你。”
太后想起皇后今天提及皇贵妃干政的事,又写道:“此次追封太妃的事,是皇贵妃在皇帝身边出谋划策吗?温僖贵妃可是皇贵妃的亲姑姑,她难免不会有私心。况且后宫不得干政,皇帝就算再宠爱皇贵妃,也该让她知道分寸,若是她经常进出养心殿、御书房,和皇帝一起讨论政事,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生了野心。”
皇上为念曦解释道:“皇额娘误会了,追封温僖贵妃的事情,皇贵妃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见儿子生气,泡茶安慰儿子罢了。皇贵妃进出养心殿、御书房,也只是为儿子磨墨奉茶,陪儿子一起赏画下棋,并未涉及朝政。”
太后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写道:“如此就好,她倒是个懂事谨慎的,也难怪你这么看重她。”
景仁宫内,皇后扶着额,冷声说道:“以前皇上每每动气,都是本宫待在他身边伺候的。”
绣夏奉上一杯热茶,安慰道:“皇贵妃仅是一次而已,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一定会劝皇上的。”
皇后端起茶,不悦地说道:“皇贵妃现在进出养心殿,已经成平常事了。”绣夏劝慰道:“后宫不许干政,皇贵妃也应当避险呢!”
皇后抿了一口茶,说道:“干政又如何,是皇上允许的。”
绣夏继续宽慰道:“奴婢可不觉得,这还要看皇上的兴致如何呢。”
皇后淡定地说道:“也是,皇上高兴了,就跟她多说几句,不高兴了,他就是干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