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舰长注意到了这种情况,转头大喊:“舰艇医官!来一个人先停下救治,帮我看一下他的情况。”
“是!”
旁边距离最近的医官匆忙响应,起身。
莱恩只用余光看了一眼刚才医官呆的地方,眼光就被傻傻的吸住,再也无法挪动,他保持着滑稽的姿势,就连手上的藤壶带来的刺痛也被他一时遗忘。
因为他看到了医官刚才抢救的人。
他心智收到了极大冲击,过了许久才理解到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几乎全身覆盖着密密麻麻藤壶的人,大的小的,腿上,手上,胸腔,脸上,头发,衣服上都是,这些藤壶穿透了衣物与皮肤,植身于血肉甚至骨头中。
这些藤壶就是他的衣服,如囚笼一般,限制着他们的动作,让他们只能笨拙的抽动。
医官似乎尝试过用蛮力清除这些生长于人体的藤壶,部分没有藤壶覆盖的地方渗出丝丝的血丝,蔓延流下,不过没有流淌在地面。
像是被他身上的藤壶吸收了。
他的周围散落着一地沾染血渍的藤壶,上面都沾着白色无血丝的肉块,如同散落的花瓣,这些都是医官的尝试,可是对于这种已经覆盖全身的藤壶,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
每一个清除下来的藤壶,都要连带下面的血肉一起割除才能挖走,否则,就如同一体一样,没有摘除的可能。
他好像是从幽深的海底经过了漫长岁月,又或者身在大洋的鲸鱼,无数藤壶以他的血肉安家,爬满了他的身体,挤占他的生命,他的胸口还在起伏,嘴里还有无意识的呻吟,似乎对着生命有深深的依恋。
但是就连莱恩这个不懂医学知识的列兵都能看出,这个藤壶寄生的可怜人已经奄奄一息,或许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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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船上其他的医官几乎都到场,都在蹲着忙碌着什么,莱恩很轻易的想象到,他们的手下都是类似于这个人的藤壶人。
医官让詹姆斯与副舰长让开,拉过莱恩的手看了看。
“小伙子,你的情况很紧急,需要尽快处理,我不给你打麻药,你要忍耐一下”
莱恩没反应过来,他只是傻傻的看着医官:“那是……那是通讯主任,他这是怎么了?”
“不,我不知道,等到我发现他们,他们就是这样了,小伙,你忍着点。”
莱恩感到手上传来剧痛,痛叫出声,低头看去,医官一只手拿着止血带,一只手拿着血淋淋的手术刀,插入粘在自己手上藤壶的下方组织。
那是一阵几乎难以忍耐的剧痛,他感到自己有一部分灵魂连带血肉都要被这把手术刀挖走。
但是在见到通讯主任的下场后,他虽然大声痛叫着,但是手臂肌肉紧张,顽强的没有动弹。
医官似乎也是刚才医治出了经验,迅速又果断的剜下那一片被附着的血肉,然后进行止血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