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尴尬,我顺口就聊起了家常,询问了一些村里以及刘胜的一些情况,包括他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等等之类的问题。
妇女虽然有些疲态,却也耐心一一作答,言语间倒是没有怠慢的意思,毕竟我昨天在村里露了一手,这会让村里人在面对我的时候多一分尊敬。
其实我呢,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主要是觉得这一家三口男人没了,剩下孤儿寡母的日子难过,现在我自己不像以前那么捉襟见肘了,想帮衬着点他们家,晚上招魂的时候,也让刘胜了却牵挂。
感觉聊得差不多了,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对妇女道:“这是咱们馆听说了您丈夫的事情后,大家自发发起的捐款,还请您收下,多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啊!”
妇女连忙起身推辞道:“不不不,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小师傅,你快快收回去!”
我道:“您可千万别推脱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多的话我也不讲,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多为孩子想想吧,孩子才那么小,现在没了父亲,用得着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不太会劝人收礼,所以也没吐出什么长篇大论来,说到最后话就变成了“这钱是大家的一点心意”等等之类的,主打一个死皮赖脸送。
妇女最后推脱不过,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钱,又把孩子喊进来,跟孩子一起对我千恩万谢。
我哪受过这阵仗,三言两语草草应付了几句便离开了。
回到村长家吃了饭,我便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起来,直到天快黑了,许翔才过来找我,说东西都准备好了,问我准备在哪儿搭法坛。
我从村长家搬了张桌子,许翔拎着东西跟着我,我俩一路回到村西头的戏台,桌子一放,瓜果贡品、魂幡香炉之类的东西都给他摆好,俩人就在戏台边上避风的地方烧起了火炉烤地瓜静静等待等待半夜的到来。
召摄亡魂,有一套完整的摄召科仪,道藏《灵宝玉鉴》有《三元都部符》即现行摄召科《歌斗章》中所用符旨,整个过程还挺复杂,对科仪过程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搜一搜,这里我便不作详细叙述,免得大家说我水字数。
时间很快来到了半夜,村里的人可能也知道我要做什么,都早早的关上了门,熄了灯,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许翔想跑,被我抓住了,在我再三保证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终于还是不情愿的留了下来。
我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擦了擦嘴,拖着那块满是血迹的木板,摸着自己浑圆的肚子走到法坛前,脚踏步虚,挂吊烧香,摇起了铃铛,唱起了功说文。
法事做完,功说文毕,铃铛放下,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寒冷的风声呼啸,夹杂着飞舞的雪花,往我的脸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