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别哎了,今晚你嫂子炒蒜苗,咱弟俩喝一盅。”
“回吧,栓柱哥,你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唻,我再待一会。”
“呆个屁,社里的牛该添草了,最近牛都瘦了,你赶紧去割草去。”
看着嘉恒下了堰,栓柱站起来,用手扑撸腚后的土,推着车子沿着大堰头回家。他知道这泇水河寂寞的人不能看,看多了会出事。
其实梨花结婚前让栓柱给嘉恒带了一封信,这信还揣在自己的上衣兜里。不过他不准备给嘉恒。看了能咋的,再续前缘嘛?破镜能重圆嘛?怕是不可能了,有些事不能发生,发生了就不可能回到过去了。那夜的事不能老亘在那里,俩人还年轻呐,早日翻篇对谁都好。
栓柱回到家,传家已经把饭做好了。一看到传家栓柱就会想到腊梅,心里一疼。传家长的太像腊梅了,脾气也像,出奇的善良。可怜的孩子,停好车,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头,捏了捏那稚嫩的肩膀。“好儿子,今天咱吃啥?”
“面疙瘩汤,俺大,赶紧洗手吃饭。”
“你先去坐吃去,我马上到。”
一家人坐在桌子边喝面疙瘩汤。栓柱媳妇今天有些恶心直想吐,跑到水台前吐,栓柱心想,这娘们不会又怀上了吧,这要了我的老命了,本来家底子就薄,又要添一口。
正惆怅着来,震岳叔端着盘白斩肉进家了,“传家,传家过来接过去,今天给你们添个菜!”传家赶紧去接爷手里的碟子。他跟震岳爷从来不客套,客套了反而生分,震岳爷拿他当亲孙子看。
“给我添上筷子,今天在你家吃!传家,门口有袋高粱面,你去搬进来。”
“栓柱媳妇,过来,我给你把把脉,你好像来喜了。”
宗震岳轻易不给人号脉了,栓柱媳妇赶紧让叔给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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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胎位!还是个千金来。生产的时候我来给你接生。”
这是多大的面子,栓柱两口子都很高兴,这是多少钱都请不来的医神。当年可是窑湾大镇上鼎鼎大名的中西医来。
栓柱知道震岳叔怕侄媳妇再碰到腊梅的关口,老人家啥都记着呢,心口一酸,“叔,喝面疙瘩汤。”
“喝!”
宗震岳是个乐天派,又见多识广,走到哪哪都是欢声笑语一片。
喝完汤,宗震岳回家,栓柱赶紧起来送,虽然两家不远,但送是一种表达敬意的礼仪。宗震岳心安理得让侄子跟在后面,到自家屋后头,转过头来盯着栓柱说,“栓柱,你是宗家的顶梁柱唻,那件事你做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