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只努力地睁大双眼,仔细地去数着,想尽方法想拼接起来。
但是韵力不管用,什么方法统统都不管用。
雨下大了。
一滴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头顶,再顺着头皮下滑进衣领。
大飞找出来一把很大的伞,努力撑起来,把它支在绘窗和伙伴们的头顶。
天边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已是傍晚。
“不是雨夜就好。”绘窗又笑了。
他已经连开口说话都很费劲。
没有具体说,但是熟知绘窗过去的猫,隐约能听明白些。
雨夜,总是绘窗伤心的时间。
五年前的雨夜,他见证了绘窗村的湮灭。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他怀揣着迷茫,不懂和师兄弟间的裂缝关系如何修复。
现在,绘窗不希望常常笼罩他回忆的那个雨夜,去到四小只的眼前。
可放在以前,绘窗从不会这样想。
他明明也知道只要是伤痛,就会不分环境。
这证明,绘窗的思绪也在开始与死亡接壤了。
“不要!”
小青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声哭喊,在雨骤然变大的时刻出口。
它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掐在所有猫喉咙和眼角无形的桎梏。
“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的。你说过!”
小青扒拉着绘窗的袖口,想得到他的承认。
她看到绘窗听到后蹙起眉心,双臂下意识抬起。
想像之前,每一次有谁不开心时,把他抱进怀里安慰一样。
“你说过的呀小师哥。”小青眼前的世界模糊了,一颗颗温热的泪划过脸颊。
她不想再看到绘窗了。
那寸寸崩开光缝的裂隙,除了会缠绕在耳边,再次告诉他们什么都没能做到也做不到。
还有源源不断的眼泪和酸涩的眼眶,艰涩的喉口。
就再没有能带来其他的作用了。
“你明明就说过!”
小青只想大吼,她只想大吼,多吼几声。
天是阴冷的,沉闷,潮湿,即便是深呼吸也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存在。
那种感觉如同跗骨之蛆,钻进骨骼中,存在感极重。
被带着雨的风一吹过,就跟快要碎裂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