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弥尽量忽略老头身上散发的臭鼬味道,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声音上,努力辨别出他声音的来源,也就是他的头在哪里。
食指和拇指悄悄拧开了瓶盖,硫酸特有的酸味被臭味遮掩住了,老头并没有察觉。
少女握着手术刀的手愈紧,她,只有一次进攻的机会。
“要不,就从最嫩的地方开始吃……”
老头的两只爪子握住了少女的肩膀,低下头,准备开始进食。
肩膀传来尖锐的痛意,就是这时!
“啊——”,老头发出一声惨叫,少女紧接着左手手腕发力,狠狠地刺进了老头的鼻子里。
确定老头的脖子没有刚毛后,下一秒,瓶子里最后的硫酸也发挥了作用,精确地泼到了老头的脖子上,然后是生锈的手术刀。
老头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动作会这么快,这么狠戾,他脖子的主动脉被割破了,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
但初弥并不放心,她趁老头还没恢复,又迅速补了几刀。
刀刀都用尽了力气,直至老头的脸和脖子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肉末纷飞她才停下了动作。
老头终于不甘心地闭上了眼,少女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手术刀却是一刻也不敢放下。
她闭着眼,平缓呼吸。
五分钟后,她睁开了眼睛,冰蓝的狐狸眼微闪,沉淀的颜色让人看不清。
她盯着掌心的卡牌红桃2,嘴角弯了弯,勾起一个讽刺而薄凉的弧度。
原来,是这样呐。
那只在手术室被杀死的蜥蜴人,应该也有这么一张卡牌。
只不过,被他先捡了。而他,并没有告诉她。
那张卡牌,应该有隐匿气息的功能,所以她才会有一种她对他没有丝毫防范之心的错觉。
红桃2有夜视和去雾的功能,少女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清晰。
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把红桃2放进了裤带里,然后继续往前走。
*
另一边,刚刚解决了两个蜥蜴人的少年一身狼狈,原本洁白的白大褂染上斑驳血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蜥蜴人的。
他不在意地抹了把脸,将脸上的血迹抹干净,虽然受了伤,可他眸里却是狂热和兴奋。
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捡起了地上的两张卡牌,随手把卡牌放进口袋。
他简略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后拿起了手术刀,对蜥蜴人的尸体做了一个简单的解剖手术。
他的指骨修长有力,切割的动作流畅自如,很快的,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蜥蜴人就被解剖成了几大块。
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少年也不怕脏,直接用手把蜥蜴人的心脏掏了出来。
幽冷的惨绿色灯光下,心脏的轮廓清晰无比。
“人类和科莫多巨蜥的结合体吗?”
赛缪尔观察完后,随手把心脏扔到一边,然后擦了擦手,捡起手术刀离开。
而被留在原地的,是一块一块被肢解的蜥蜴肉块。
赛缪尔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走之后,原本被分割的肉块蠕动了起来,然后彼此黏合,成了一个四不像的巨大肉球。
肉球伸出萎缩的爪子,后腿蹬地,借助反冲力滚动起来,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因为卡牌的原因,初弥的视觉在黑暗和白雾中变得格外清晰。
走到拐角,她停下了脚步。
二十米远处,是十多只两米多长的蜥蜴人。
蜥蜴人看不见她,不代表听不到她的声音,闻不到她的气味,就算她想尽快收集卡牌,如今也只能先躲起来。
她可以勉强地一打一,但一打多绝对是在找死。
少女看着左右手两边的门,顿了一下,然后选择了左边。
这是间标准病房,地板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天花板上垂落几根蜘蛛丝,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初弥原本只是想找个地方坐,没想到一拉开了床上的被子,一具完整的骷髅就映入了眼帘。
骷髅上没有一丝腐肉,十分干净,明显已经被风化很长时间了。
初弥摸了摸骷髅的盆骨,是个女孩子。
至于死者的具体年龄,她不是专业人员,看不出来。
不过从骨骼的大小和发育情况来看,这个女孩子,应该是个未成年。
门外蜥蜴人的脚步声磨牙声越来越清晰,初弥小心地探出头观察了一下,而眼前的画面让她暗暗心惊。
门外的蜥蜴人似是被安排好了一样,每到一个病房,都有两到三只走进去,其他的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下一个病房,又分出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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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这些蜥蜴人不是能自主思考,就是被人控制住了。
无论是哪种原因,都对她十分不利。
少女皱了皱眉,环视一圈,最终躲到了床底。
“嘭铛”一声响,门被蜥蜴人撞开了。
初弥小心地缩到角落里,放轻了呼吸。
蜥蜴人越来越近,似乎跳到了床架上,床架摇晃了好一下才停下来。
初弥有些担忧床架的牢固程度。
“咔擦——”
听着声音,初弥猜测骷髅骨架应该是被蜥蜴人踩碎了。
好在蜥蜴人很快就跳了下来,透过地板和床单的一条缝隙,初弥可以清晰地看到蜥蜴人往角落的柜子走去了。
但她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另一只蜥蜴人就朝她走来,蜥蜴人一口咬住床单,脆弱的床单“嘶”一声就裂开了。
蜥蜴人长长的舌头伸进了床底,在黑暗中,初弥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舌头上的倒刺。
蜥蜴人似乎没什么发现,又把舌头伸了回去。
突然的,第三只蜥蜴人出现了,它一口咬上了床,床架“嘭”得一声塌成了两半。
初弥躲在塌成直角三角形的床底下,不得不把头埋在胸前。
几只蜥蜴人没什么发现,相继离开,初弥松了口气。
要是她真的对上这几只蜥蜴人,肯定是毫无胜算。
等四周恢复安静后,她轻轻移动手脚,想把床架抬起来。
但这一摸,却让她发现了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