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坚定地相信甚至是信仰的贝拉市长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而她是罪魁祸首的忠实拥趸,是丈夫被惨烈杀害的推手。
丈夫是想过要带一家人离开隐城,出去找水源的。
丈夫也怀疑过所谓献祭的真正目的。
但是云心选择相信贝拉市长,她拒绝与丈夫一起背叛市长,离开隐城。
因为她激烈的反对,丈夫不得已失去了胳膊,给一家人换来了几天的食物。
再后来丈夫死后,云心也曾怀疑过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否是正确的。
但她为了消弭自己的愧疚心,选择了继续相信贝拉市长。
而现在,她的信仰被完完全全的打破,那些被压抑的悔恨、愧疚像潮水一样吞没了她。
初弥望着崩溃的女人,心道:其实云心并没有什么错,策划者的手段促使了这样几近必然的结果。
当人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时,拥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化特征,包括语言、思想、行为。
但当人融入了特定的群体后,个性化特征就会被群体淹没、覆盖、同化,思想也会被群体的思想所取代。
当然,这并非指‘群体意识’就是错误的,无益的。
如果群体的思想积极向上,那么身处其中的人自然也会积极向上。
反之——当一个群体整体消极、暴力、悲观的样貌时,身处其中的人就像是陷入了沼泽之中,单个的或者少数的挣扎的人会被沼泽迅速吞噬,不挣扎的人也会被吞噬,只是会更慢一些。
只有大量的人选择一起反抗,才能摆脱被吞噬的结局。
但可惜的是比起在激烈的反抗中死亡,人们往往会选择缓慢的死亡,斗志和肉体一点点的被摧毁,直到激不起任何一点反抗的意志,在麻木、抽离、放纵中死去——就像是温水中的青蛙,洞察不到潜在的风险和危机,最后不知不觉中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被贝拉权威的光环所蒙蔽双眼,被所谓的献祭局限在规则里的人,构成了一个这样的一个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