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已经从自己从床上下来了,贴墙站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撞到了什么诡异的玩意儿,也只有让自己的后背靠着实物才能多些安全感。
此时再打眼整个房间,方一行就觉察不对劲,这……似乎和他原本的房间完全不一样了。单单是窗户上就爬满了藤蔓植物,在朦胧的月光下,透过来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显得阴森无比,方一行甚至能看到那些藤蔓上全是畸形的树瘤,有些枝杈上还开着一种苍白的花骨朵。
窗户上的玻璃似乎早已经损坏,玻璃渣滓碎了一地,中间的铝合金框架都扭曲着。
而他背后的这面墙亦充斥着一种破旧和荒废的气息,墙壁上挂着的随风乱摆的破布,翘起的壁纸,乃至壁纸下面剥落的石膏,加上床头的灰尘和蜘蛛网,想到刚才自己一直躺在这张床上,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直接笼罩住了方一行。
“这是……什么情况?”
没反应过来的方一行不敢乱动,他先把唔在脖子上的那条乌漆墨黑的枕巾扔在一旁,脱了自己的上衣重新捂住,这才把自己的目光定格到自己旁边那张床上。
白的有些泛黄的被子拱起一个人的形状,连头都被罩在里面,若是原本方一行的病房,那里应该躺着一个叫孙留洋的大叔,可现在方一行既想那张被子下面是孙留洋,又不想那下面是孙留洋,因为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都没办法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
脖子的痛楚告诉方一行这不是个梦境,窗户那边吹来的寒风让他明白这是另一种现实。
这个房间的摆设和大小和方一行原本的病房几乎一模一样,至于老王的床铺,由于那边的布帘依旧存在,只是更破旧了一些,也还是被黑暗遮掩着,想要看个清楚,还是得走过,可从内心里方一行便对那个角落有着一种排斥感。
他贴着墙壁往左边移了几步,到了原本孙留洋那张床的旁边,如果这被子下面是孙留洋的话。
泛黄的被子明显有些时间没人动了,边边角角都露棉了,大一块小一块的污渍几乎遍布整个被子,离得近了还能闻到极为浓重的霉味儿,混着一股臭气,让人作呕。这下面要是有人,多半也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