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宁见沈副院长如此辛苦的样子,忙开口说道:“沈副院长,让我来拿吧。”沈副院长都已经年近半百,叶恒宁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忍心看着一位长辈负重前行而自己却两手空空。
“这哪儿能劳烦您呢。”沈副院长口中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犹豫地将装着摄像机的包裹递给了叶恒宁。“岁月不饶人哪,体力确实没法跟你们年轻人比了。”
目睹这一切的罗大夫心中暗想:我真是傻了,干嘛跟沈副院长纠缠那么多,直接找叶恒宁不就行了,他可是我们外科实习医生啊!
沈副院长不再给罗大夫后悔的机会,拽着叶恒宁匆匆离开了诊所。
回到宿舍换了件衣服,叶恒宁提上昨日备好的行李箱,跟着沈副院长登上了通往杭城的马车。
上海往返杭城的马车一天仅有三次,二人争分夺秒,在最后一刻赶上了马车。
“抱歉啊,小叶大夫,让你辛苦跑这一趟,还得委屈你吃这火车餐。”沈副院长看着桌上的简单午餐,罕见地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
对于饮食,叶大医生并不挑剔,以往不论是在手术室啃盒饭,还是在村卫生所食堂吃那些融合了中西特色的创新菜肴,相比于这两者,叶恒宁竟觉得眼前的火车餐还颇有一番滋味。
沈副院长买的是头等舱,头等舱与普通舱之间用一块红布帘子隔开。透过帘子的缝隙,叶恒宁瞥见前方车厢里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与他们所在这片区域每隔三五步就能找到空座位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这个交通尚未便捷、信息不通畅的乡村时代,村头的火车站台成了离别的舞台。站台上,村民们趴在火车窗户边,用各种乡音方言和即将远行的亲人互诉衷肠,衣着各异,满载着乡土的气息。母亲的千叮万嘱,妻子的恋恋不舍,孩子的啼哭声此起彼伏,离别在这偏远的地方显得尤为庄重。
站上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大家散去,火车也伴随着“咕噜咕噜”的轰鸣声准备启程。
可五分钟后,状况突变。
沈来拧紧了眉头,瞥一眼怀表,疑惑地道:“都已经过了点,火车怎么还没开动呢?”
周围的旅客也都察觉到了异样,纷纷议论起来:“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开呢?”
首节车厢内一片喧哗,一位穿着布衫的工作员不耐烦地训斥着人群:“嚷嚷什么!总会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