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翠花姐。”赵石柱再次微笑着说。
翠花满意地离开了,留下了满脸怨气的理查。正当理查阴阳怪气地讽刺赵石柱不懂尊师重道之际,张神医怒喝道:“理查,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
理查顿时哑口无言,低头认错:“师父,我错了。”
“好了,赵石柱,你先去我办公室换上白大褂,然后和我们一起巡查病房。”
赵石柱应了一声,走进了张神医的办公室。与上次在普济医院借用他人白大褂不同,这一次,这件白大褂真正属于他了。
赵石柱抚摩着白大褂的布料,感受到纽扣的质地,这才意识到现在可不是感慨万千的时候。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迅速换上白大褂,顺手将听诊器卷起塞进口袋,大步迈向门外。
此时,张神医已在走廊等候,除了他和理查,还有几位三十多岁的洋郎中,静静站立在他身后,如同木桩一般。
村里的大夫叶一柏迈着稳健的步伐,赶忙上前与前来指导的波恩老先生打了照面,并知趣地退至队尾。除了理查之外,余下的每位大夫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叶一柏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探寻的好奇。
“叶啊,这位可是大大三的后生,往后便跟随着理查一起,他的底子薄些,你们闲暇之余可得多指点指点他。”波恩老先生的话语落地,医生们纷纷点头,表示领会了他的意思。
当下并非自我介绍之时,众位大夫微笑着朝叶一柏点头致意,对他加入这个小小的医疗团队表示欢迎。那时的民国,科室划分不像后来那样细致如发,比如这沪上的济合医院,作为当时最好的医疗机构之一,也就设有内科、外科、电疗科、眼科、骨科和皮肤科,其中唯有骨科单独设科,其余需动手操刀的诊疗皆归属大外科范畴。
这样一来,叶一柏倒是省去了在外科各科室间轮岗实习的繁琐。济合医院虽小,总共也就四五层楼高,一楼二楼用来接待门诊患者、配售药品及存放医疗器械,三楼和四楼则是病房,五层供男性大夫住宿,六层则是女性大夫和护士们的寓所,七层仅设有一处所谓的特等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