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老战友,十年前战场上受了伤,原本只是小恙,但他嗜烟如命,年纪一大,血压血糖蹭蹭上涨,结果把自己整成了下肢动脉硬化闭塞性疾病,如今走路都成问题。他去过上海看病,但大家都说单纯剥离动脉内膜效果有限且风险颇大,就这么拖到现在。”
“我那老哥倔得很,啥也没跟人说过,直到上次我去杭城看他才知道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他是那种子弹穿身都不哼一声的硬汉子,竟然抱着我哭诉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我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叶大夫,虽然我已经很多年没亲自做临床手术了,但外科的基本功底我可没忘。我觉得您提的这种方法确实有实施的可能,您能否陪我一起去一趟?您不必有任何顾虑,权当是尝试一个新的病例吧。”
“否则……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哪。”
沈副院长显然是真正在乎这位朋友,以至于连对叶大夫这样的年轻人也用了尊称“您”。看着沈副院长充满期待与急迫的眼神,叶大夫并未像沈副院长所预料的那样犹豫不决,而是爽快地点点头。
“成,没问题。”叶大夫回应道。
对于叶大夫来说,跨城诊疗甚至跨国手术的经历并不稀奇。然而,这次他推测自己大概是作为手术顾问陪同前往,毕竟沈副院长身为医院院长,不会轻易让一位实习医生执刀操术吧。
沈副院长那声发自肺腑的“谢谢”,令叶大夫轻轻挥手示意无需客气。
经过一片稻田和蜿蜒小路,车辆终于抵达济河村卫生院门口。四位大夫相继下车。
“沈院长,真是太感谢您专程送我们过来,告辞了。”理查尔用不太地道的中文向沈副院长表达谢意。
沈副院长客气地笑了笑,随后悠然地下车熄火,并离开了驾驶座。
他下车做什么?
“沈院长,您这是?”白兰德疑惑地开口询问。
沈副院长笑容满面地走向医院台阶,回答道:“叶大夫已经答应随我去杭城了,知道实习生请假不容易,既然我刚好在这里,就顺道帮他请个假吧,免得来回奔波,麻烦得很。”
边说着,沈副院长便拉起叶大夫朝济河村卫生院的大楼走去,“您科主任的办公室是不是在二楼呀?我记得以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