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一进来就看到了端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年龄和萧蘅一般大，虽然他的面容还稍显稚嫩，但是他的眼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一丝锐利还是被杨婉捕捉到了。

上一世她陪伴在大夏王身旁数十年，比旁人更了解任何能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的那位皇子，不管他表面看上去多么普通、多么弱小、多么不如别人，那都是他的表相罢了！

真正的强者总是善于伪装，假意麻痹敌人然后伺机而动一招致命！

这便是为君之道，也是大夏王给杨婉上的最后一课。

“这里不是大殿，大家也不必多礼，朕只是有些疑问想请教杨将军，所以才如此大费周章让萧将军将您请来。一路上可还休息得当？”

杨烨早就听闻，大燕先帝驾崩之时出乎意料传位给了最小的皇子，本以为他是个不知事的小孩，这第一面的第一句话就让杨烨不敢小觑——如此善于帝王之术的皇帝，谁还敢只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呢？

“草民惶恐，感谢皇上关心。这一路锦衣玉食不曾操劳半分！”杨烨赶紧行了个大礼，跪得端端正正。

身后的杨婉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可奇怪的是圣上并没有立刻让他们父女起身，一时间整个御书房无人说话，安静得甚至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杨烨父女明白，这是大燕皇帝的下马威——刚刚的关心是恩，现在的沉默是威，如此给一棒槌又给一颗枣，完全将帝王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皇帝从龙椅上起了身，绕过书桌站到杨烨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朕都说了不必行大礼，杨将军怎么还如此客气？手上的伤还要紧吗？需要朕传御医替你看一看吗？”

“多谢圣上关心，已经无碍了！”

“这身上的伤容易结疤，可这心上的伤容易吗？”

“这.......”杨烨半弯着腰，实在不知如何回答，额头上的冷汗霎时就布满了，站在后面的杨婉立刻接过话茬，开口道：“圣上，我父亲是个粗人，说不来什么好听的话，还望圣上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