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然抬手捧着时闻徊的脸颊搓了搓,眉眼含笑,粉唇微扬,说道:“不讨嫌,不讨嫌。”
安从然的手暖暖的。
时闻徊看着他的笑容发愣,回过神又觉得这张笑脸讨厌,一把扫开安从然的手臂冷声道:
“你要是再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就给我马上滚!我提醒过你多少遍了?”
安从然吃痛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也不再看他,捂着手臂绕过时闻徊回自己的卧室。
时闻徊看着他离开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忘了他手上有伤,刚好碰到他受伤的位置了。
时闻徊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走向安从然的卧室,站在门口敲了敲,里面的人不说话。
“安从然,你不说话我进去了啊?”
屋里的人还是不回答。
时闻徊直接拧开门把手,推开门就看到安从然坐在床上,低着头用碘伏给自己清理伤口。
垃圾桶里扔着染血的纱布。
时闻徊蹙眉走过去坐在床边,伸出手道:“镊子给我。”
安从然抬眸看了他一眼,把夹着碘伏棉球的镊子递给时闻徊,而后静静地看着时闻徊一脸认真给他处理伤口的样子。
安从然嘴角微扬,时闻徊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猜易懂的人,就是有点一根筋。
以退为进,一直把自己摆在弱势的那一方,不断示弱故作坚强,摆出温柔、卑微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足够让时闻徊心疼他,然后心绪大乱。
时闻徊这种死脑筋的生物只能顺毛捋,越跟他较劲越会适得其反。
顺着他,等他自己过了心里的坎儿,再给颗糖,早晚要被他驯服。
时闻徊给他上药时,安从然微微握紧拳头,一言不发地歪着头观察时闻徊的表情,头上戴着睡衣兜帽,两只毛茸茸的垂耳兔长耳朵耷在肩膀前,
“疼就喊一声。”时闻徊蹙眉道,这么久以来,他发现安从然从没有喊过疼。
“有人心疼的人才有资格喊疼,没人心疼的人,喊多少遍都不会有人管的。”
时闻徊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所以,他不喊疼是觉得自己是没人心疼的人?
安从然嘴上说着爱他、想跟他在一起,但其实…他心底根本就不指望自己心疼他?
所以从不在他面前喊疼。
安从然伸手想抚平时闻徊的眉心,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又落寞地收回去了,低头看时闻徊给他缠纱布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