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白若安坐在床边,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眼眶里是根本止不住的泪水。
怎么就这么命苦。
小小年纪就遭了这么多罪。
“…妈,别哭,我想回家。”安从然声音沙哑地说道,抬手想擦掉母亲脸上的泪珠。
大抵是昨天就把嗓子喊哑了,喊到最后他也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喊出声。
白若安抓住儿子的手,自己抹掉眼泪,哽咽道:“…好,我们回家。”
安从然撑着床板想起身,可身上实在是没力气,好半天都没起来。
安怀隽立马上前,想伸手把弟弟扶起来,可安从然却避如蛇蝎般扫开他的手,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别、碰、我!”
白若安看着小儿子,也不知该如何规劝,她原以为安从然醒来会大闹一场,再撕心裂肺地哭一场。
可他就这样不哭不闹,平静地跟她说,他想回家,让他们带他回家。
安从然不是不想哭,是哭不出来了,所有的泪水都在昨天进手术室前哭完了,闹也闹完了,喊也喊不出来了。
安珏见状发话道:“怀隽,去给你弟弟办出院吧。”
既然想回家,那就回家养着吧,家里什么都不缺。
安怀隽担忧地看了眼床上的安从然,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还是等他冷静一下,回去再谈吧。
安从然换掉身上的病号服,下床还没走几步路就差点栽倒,标记清除手术算是高精度大小手术,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
安珏立马上前扶着儿子,说道:“来,爸背你。”
安珏也48岁了,气质温和儒雅,年近半百但并不显老态,头发依然乌黑,眼角只有几条浅显的皱纹而已。
最终,安从然像小时候一样趴在父亲的背上,找到了最坚实可靠的地方,跟着自己的家人离开了医院。
“…爸,对不起,我是个不省心的儿子。”安从然趴在安珏的肩膀上说道。
因为是个Omega,安从然的个头并不高,这一两年经历了太多事情,身形也异常消瘦,安珏背着他心里满是酸楚。
“你是个很乖巧的孩子,这些并不是你的错。爸爸和妈妈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安珏温声说道,安珏是个对待孩子很慈爱的父亲。
尤其是两个儿子都是Omega,所以在他们家从来不实行打骂式教育,可以说这一家子的情绪都相当稳定。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安从然不会把负面情绪带给自己的父母,但父母会主动为他撑伞,驱走所有风暴。
“…爸。”安从然又低喃了一声。
“诶,爸在。”
白若安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告诉他母亲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