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筑邶猛地醒来,屋内依旧灯火通明,一排排的蜡烛放在桌子上,墙上也多出了很多灯台,灯台上的烛火依旧闪亮。
赵筑邶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冷哼一声缓缓坐起。
“来人!”赵筑邶喊道。
一个崆峒弟子急忙跑进房间,单膝下跪对着赵筑邶喊道:“门主!”
赵筑邶对着崆峒弟子一挥手说道:“京城的活计,办的如何了?”
那崆峒弟子说道:“城东买下了七成的地皮,城北城西买下了六成的地皮,城南能买的都买下了。”
赵筑邶点头,手指微微捻动,崆峒弟子急忙起身来到香炉旁点燃香料,随后放入香炉之中。
香炉袅袅升起白烟,崆峒弟子站立在一旁,赵筑邶沉默的低着头。
“下去。”赵筑邶冷声说道。
“是!”崆峒弟子应了一声,快速离开。
崆峒弟子离去后,赵筑邶缓缓吸了一口淡淡的白色香烟,随后缓缓下了床。
打开折扇,随意的扇着扇子,眉头却是紧紧的皱起。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弟子说道:“门主,韩师姐来了。”
“哦?”赵筑邶眉头微微松了些,推开门走出房间。
韩锦一笑着看了看赵筑邶,赵筑邶报以微笑。
那崆峒弟子识趣的下了楼,只留二人在二楼。
赵筑邶牵着韩锦一的手走进房间,韩锦一看着房间内的蜡烛,眉头微微一蹙,小声问道:“怎么?有些怕黑?”
赵筑邶一笑道:“我也不知为何,只要是屋内一暗,我的心就有些发慌。”
韩锦一笑了笑。
赵筑邶拉着她坐在床边,韩锦一端庄的坐在赵筑邶身侧,两只温润的小手拉着赵筑邶的大手,淡笑着看着他。
赵筑邶则是又皱起眉头,微微低着头没有去看韩锦一。
韩锦一用手摸了摸赵筑邶的额头,开口道:“怎么?有什么忧心事?”
赵筑邶摇头道:“忧心事?那倒没有,各地官场和官兵渐渐的都被我收入麾下,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
“那就是对朱瞻基不放心?”韩锦一眨了眨眼问道。
“朱瞻基?不过是一个板上的肉罢了,如今龙骑禁军死伤大半,他又无法调动各地官兵,就靠着那满朝的文人?呵,他早就没有了胜算,我更不会将他放在眼里。”赵筑邶说道。
“那是为何?”韩锦一问道。
赵筑邶摇头,轻叹一声道:“我总觉得心里有些发空。”
“发空?”韩锦一还真是有些不解,直直的盯着赵筑邶。
赵筑邶笑了笑说道:“这一年来,是我过的最舒服最自由的一年,在江湖中四处走动,虽然算不得江湖浪子,但却也颇为怀念,这一年啊,跟着咏哥青天二人四处瞎走,倒也颇为惬意。”
赵筑邶顿了一顿说道:“我并非铁石心肠,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这次分开,还不足一个月,我竟然开始想念他们了,不,不算是想念,只是...有些揪心。”
韩锦一笑了笑,摸着赵筑邶的头发说道:“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赵筑邶摇头道:“胜局已定,想的不算多。”
韩锦统又道:“之后你可是皇帝,有谁敢忤逆你?”
“呵呵,皇帝又如何?朱瞻基不也是皇帝吗?不还是被我反了?皇帝,呵,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赵筑邶冷笑着说道。
韩锦一静静的看着赵筑邶,手慢慢的从赵筑邶的头上收回,叹息一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筑邶看着韩锦一,认真的问道:“我若是做了皇帝,我与咏哥青天之间的那份情谊,还能存在吗?我若是做了皇帝,我还能与青天咏哥时常见面吗?”
韩锦一安静的看着赵筑邶,没有说话。
赵筑邶见韩锦一不言语,低下头说道:“锦一,你本该责怪于我。”
韩锦一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为何要责怪你?”
“因为我在打退堂鼓。”
“那又如何?”
“这是我们一起计划的,其中不乏你的心血,你甘心吗?”
“那你呢?你甘心吗?”
韩锦一认真的看着赵筑邶,笑容满面。
赵筑邶看着韩锦一,张了张嘴也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