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特意男装,只是图方便头发全梳起来了,久经官场确实不一样,他居然还能一眼认出来。
姜寒星也笑了一下:“大学士不放在心上便好。”
这雪真的是来势汹汹,就站在这儿说会儿话的功夫,姜寒星肩膀上一层雪花。
得快些回去才是,姜寒星想。
“是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小辈年纪轻不懂事,姑娘进来喝杯茶?”杨延和向着书房一伸手。
“大人莫要折煞小人了,卑职一介小吏,不过为厂公办事才略得些青眼,哪里还有登堂入室的道理。”以杨延和的身份,这话其实就是逐客令了,姜寒星趁机顺坡下驴,“夜也深了,卑职便不叨扰大学士安眠了。”
杨延和果然也没再挽留,只是冲着姜寒星回礼,腰很板正的弯下去,又拱手。这可真是折煞她了,人家毕竟堂堂东阁大学士,圣上亲师,纵然她背靠权势滔天的东厂,也不过一个小小番役而已。
于是在场下人,无不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上了年纪难受风寒,便不远送了,”是杨大人提醒了,下人们才恍然间回过神来,急匆匆的给姜寒星让道,又去开大门。
“天黑路滑,姑娘慢行。”
旁人不明白,姜寒星自然知晓他这一礼是为了什么,便也并不再谦让,也拱手回礼算是让他放心,然后一转身向着门口去了。
然而她在余光中瞧见,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有人消无声息的到了杨延和身边,方才杨延和身边并没这人的,姜寒星确定。
这人正俯身同杨延和说着些什么。
杨昀也终于从房顶上下来了,顶着一张极力压抑着怒气的脸,一边往杨延和身边走着一边视线要往她的背影上落。
姜寒星收回了那点余光,把脖子上毛领裹得更紧一些,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模样,大步地跨出杨府大门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