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尔图罗却迎着宪兵的施术单元撞了过去,上衣胸口别着的金胸针自动激发,弹出的防护术式抵挡住宪兵的攻击,反作用力将宪兵砸倒在地,那两只宪兵挣扎两下,没了动静。
“天使姐姐,你好厉害呀!”
安静站在原地的阿诺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险些去见自己的母亲,她顺着风声转身,对阿尔图罗发出见到超级英雄似的,激动的赞叹。
阿尔图罗半跪在小羊面前,右手轻抚并不柔顺的棕色短发,温声轻语:“宪兵先生们被恶魔附身了,阿诺曼要离他们远远的哦。”
“嗯!”小羊点头,接着抬手指向前方,“天使姐姐,恶魔出来了!”
什么恶魔?
阿尔图罗回头望去,却见那生死不明的宪兵颤抖着爬起,四肢扭曲不似活物,源石粗矿突破血肉的封锁,像虫子般蠕动,结成衣物。
它抬起头,如同深秋枯死的树皮,密集的源石结晶顺着蚯蚓状的纹路勾勒出当今时代大火的戏剧形象——巫王。
至于另一只宪兵,它没有撑住繁杂的转变过程,中途脊柱开裂,膨大的枯枝球体代替于“人”的脑袋,爬行的脊柱拖着血肉化作的源石晶体,抢先一步发动攻击。
阿尔图罗将严阵以待的阿诺曼护在身后,扶住大提琴准备施术。
琴弦颤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意料之外的情况使阿尔图罗呆立在原地,枯球虫的脑袋跨过金胸针的警报距离,直冲阿尔图罗的侧腰攻去!
砰!
枯枝与人体相撞,伴随着沉闷的巨响,枯球碎成了一地残枝败叶,诺姆收脚站立,短促地喘着粗气,这一脚效果明显,让这位父亲大感意外。
这一幕也让阿尔图罗心中赞叹:原以为所有人都会因害怕逃走,没想到竟有人能克服恐惧勇敢面对,这份挺身而出的伟大在这片大地上是极少见的。
可惜这里演奏不出音乐,否则她一定会为这位英雄奏响凯歌。
阿尔图罗不禁低眉叹息,而那位英雄充满伟大的一脚就踹到了她身上。
阿尔图罗跌倒在地,大提琴压在身上,诺姆抓起阿诺曼飞快地逃走了。
阿尔图罗只能目送父女离去,紧接着,源石怪物尖锐的利爪占据了她的视野。
在生命的最后,阿尔图罗没有怨恨,她只是疑惑,那位英雄揣怀着同样的情感,却做出了世俗上截然相反的选择。
情感迸发的突然,截然相反的举动,她从未遇到过,这其中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突进,抬手,枪托碎裂头颅,不知名的上衣盖住生长着活性源石的躯壳,铳弹击发,怪物被冲击力带飞,恶狠狠地砸在远处,像是被抛掷的雪球,源石碎片散落一地。
“通缉犯阿尔图罗,束手就擒,你被逮捕了,在到达教皇厅前,你有权保持沉默。”
执行者送葬人,费德里科以守护灵的姿态解决了怪物,并面无表情地向阿尔图罗出示证明。
阿尔图罗没有多作反应,她仰躺在湿冷的石砖上,向费德里科发问:
“费迪,你刚才一直在看着我吗?”
“挟持人质的罪行会由我汇报在案。”
“那费迪,你知道那位先生为什么救下我,又把我当作诱饵吗?”
盯着弟弟常年不变的冰块脸,阿尔图罗又补充道:“不说我就不起来了。”
费德里科瞪着脚边的犯人,沉默两秒,开口道:“方才两人为父女关系。”
“家庭的丝线吗?束缚的丝线下迸发出的情感真是……”
费德里科立刻打断了阿尔图罗:“社会关系是抽象的概念,任何具体的事物都无法完整概括其所有。”
沉默,长久的沉默。
“谢谢你,费迪。”阿尔图罗撑起身体,“你总是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纠正我。
我有许多没有考虑的事物,我真该早些与你倾心交谈,现在,我不会再跑了。”
费德里科闻言放开共感隔断,验证阿尔图罗的情感依据后,立刻发问:“方才你的源石技艺波动范围异常扩大至城区边缘,通缉犯阿尔图罗,此次事件你有重大嫌疑。”
“原来我的源石技艺被动了手脚吗?真是可怕的家伙。”
阿尔图罗辩解道:“这些怪物是情感的具象化,是欲望的影子,我的乐曲远不能达到这种程度,这已经不是传心感知系法术的范畴了。”
“依照拉特兰法律,我将依法收缴你的施术单元。”
费德里科默认了阿尔图罗的说辞,开始进行执法手册的下一步。
阿尔图罗见费德里科要夺自己的宝贝大提琴,当即手脚并用夹住乐器,用身躯的重量与之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