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求学之后,负笈游学北俱芦洲,之后去过流霞洲,文庙三四之争过后,就到了如今的东宝瓶洲。

先生还说,中土神洲最为广阔,文庙里面其实没什么可看的,但那条被人一剑接引下界的黄河,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流霞洲的西边,出外海二十万里,有一天然奇观,海水倒灌成深渊,囊括千里水面,据说在那深渊之下,栖息着传说中的鲲鱼一族。

这鲲鱼也是上古血脉,甚至不比真龙来的弱,鲸吞海吸,只要成年,就是七境的体魄。

不过这鲲鱼,天生无法练气,吃的鱼虾再多,也只是增进肉身。

浩然天下的无数鲲鱼渡船,一大半都是来自那里。

齐先生说这些的时候,有怀念之色。

“宁远,就算不说四座天下,单论浩然九洲,就已经很大很大了,你如此年轻,天资又极佳,往后真要多去走走。”

“北俱芦洲,想必对你来说是最为了解一个洲,剑修宗门林立,更有其他洲不曾有的一洲祭剑,甚为壮观。”

“哪怕就算是我们目前所在的东宝瓶洲,也有不少地方值得一去,离这不远的风雪庙,南边的云霞山,蝉蜕洞天,清潭福地……”

齐先生捋着胡须,平时略显古板的脸上,笑意不断,“你既然有境界,有时间,无拘无束,就莫要辜负世间的大好河山。”

“读万卷书没甚意思,走千万里路,才是一生幸事。”

宁远不语,只是默默喝着酒。

酒水滋味不错,心中郁结更多。

齐先生一位十四境的大修士,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宁远心怀死志?

先生与他说了这么多浩然天下的山山水水,当真只是酒后的怀念往昔吗?

宁远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齐先生,我有一剑,杀力几何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代价确实有点大,具体多大,我还是不清楚。”

少年抬起头,看向窗外,“但这一剑,我还是想出。”

“我不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等到将来许久之后,某个清晨,某个午后,或是登山途中,或是过水之时。”

“猛然一个回想往昔,会痛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该出剑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

少年伸手摩挲着自己的长剑,喃喃道:“世人有万般活法,穷人有挣扎度日,富人有歌舞升平,仙家有御风远游……”

“而我宁远,也有一剑,不吐不快。”

一袭青衫轻弹剑身,佩剑经久长鸣,好似与他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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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书上有说,人间苦难临头,我们敢怒敢言,但我不止是想要敢怒敢言,还要肆意出剑。”

“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所生长的环境,与经历过的事,塑造了这样的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