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也可以不需要它”

西里斯从她背后抱住她，轻易看到了她锁骨，脖颈，和后颈间的红色印记，西里斯还知道，不止这里，还有更深处……

他灰色的眼睛暗了暗，低头在她后颈的红痕落下一个轻吻

克罗莉亚梳理羽毛的手指顿住，下意识颤了一下，又回归自然

“你在瞒着我，瞒着我们，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危险的可不是我”

他的手臂收紧了些

“别让自己受伤，除此之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食言”

克罗莉亚放开手，渡鸦振翅，留下一片羽毛，被她握在手心

“你不问我在做什么？”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不需要问，既然你不说，那肯定是有自己的顾虑”

“你就不担心我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比如呢？”西里斯轻轻笑道，看着一点也没信，但还是配合着问了下去

克罗莉亚听出来了，撇了撇嘴，不满地动了动肩膀，虽然一点也没有用，她带着赌气意味地说

“比如，不择手段地对付谁，甚至恶毒地让双手沾血，算计别人”这倒都是实话

“但是你是家主，家族之间向来讲究公平竞争，敌人之间也一样，他们作为失败者，你本来也不需要怜悯，我可不希望你自己受伤，所以，你心狠手辣，在现在这个局面下，是好事，没有人会觉得你残忍，你不需要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

西里斯完全照单全收地接受了她的恶毒，她的算计

“再说了，你会伤害自己人吗？你的同伴，你的下属，你在乎的人，把他们的性命随意丢弃吗？”

“……”她愣了愣，西里斯从她的沉默里得到了意料之内的答案，他睁开眼睛，看着最后的太阳余晖落下，看向克罗莉亚，看着她的眼睛，看向她蓝色深海中的点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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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不会，你是有心的人，你最害怕成为让切茜娅阿姨失望的人”

“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

脑海里不由自主回想起和加布里埃尔他们的对话

“如果有一天你们立场不一样呢？”

他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永远也不会变

莉亚一直都是那个莉亚，是为了什么，她才会改变想法，改变‘立场’

他想他知道

她的梦中，一定看到了什么，但是她眼中的坚定一定也会让他阻止的话咽下去

克罗莉亚做出的决定，无法改变

他不能阻止她坚定的计划，做出的决定

他也阻止不了

他不能改变蝴蝶振翅，不能妨碍她的计划

她是自由的，强大的

但这只是他的主观臆断，如果……如果她真的改变了真正的立场，真的抛弃他……

“那我就把你关起来”

他呢喃着，偏执着

“你最怕失去自由，哪怕成为让你，让自己都厌恶憎恨的人，我也会把你留在身边”

克罗莉亚转过头定定看着他，半晌偏头笑了起来

“你可关不住我”

“嗯，因为我相信你总会回到我身边，你舍不得丢下我的”

最坏不过是同归于尽，与她相拥共赴死亡，他不愿意伤害她，也不想被她抛下

西里斯以为，他日日夜夜的祈求，祈愿，她答应了自己的，不会做危险的事情，她就真的不会做，所有的假设设想，永远不会有真正实现的时候

可是他忘记了，忘记了他的莉亚，一身反骨，不择手段，是个孤傲的上位者，是个布局的执棋者，也是个赌徒

为了一个可能性，她会全力以赴

等他意识到的那一刻，她已然离他而去，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而他甚至来不及抓住她，问一个理由，寻一个答案

他知道，其实答案不是那么重要，他只是自责和恐惧，自责迟钝的自己，恐惧她可能会受的伤，只留下担忧和愧疚无时无刻地淹没他

在今夜死去，又在朝阳醒来，面对又一日的凌迟，在真正的黎明到来之前，他将永远奄奄一息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飞走，飞向了血雨腥风，飞向了刀山火海，他带不回她，也走不过去，只能一遍又一遍看着她的背影，一次又一次祈祷她的平安

又在每分每秒的时间里，怨恨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