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班柠是头儿,她走在最前面,余光瞥见了这边的他,只一眼,她便不以为然地收回了视线。
他则是向前走去几步,远远地站在金水源的门外,沉默地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前台处的崔琦察觉到了不速之客,正想邀请班柠一行人坐坐,谁知班柠却亮出了拘留证。
崔琦错愕地眨巴几下眼,“班队长,你这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班柠收回拘留证,对同事点头道:“带人走。”
“明白,头儿。”
两名男警察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按住崔琦的肩膀,说道:“崔经理,走一趟吧。”
崔琦不明所以地吵着:“搞错了吧?为什么拘留我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啊!”
“有人举报你涉嫌谋杀。”班柠一抬下巴,示意将人押上警车,“派出所见吧。”
崔琦还想辩驳,可很多洗浴结束出来的顾客都感到震惊地看着他,大概不想声张,也觉得丢人,崔琦只好咽下满肚子的抱怨,跟着警车上了车。
人已经带走,班柠也走出了洗浴中心。这整个过程里,她都没有和班珏琳有任何对视,更不会看到班珏琳既震撼、又困惑的表情。
直到警车离开,班珏琳才和一众工作人员聚集到洗浴中心大门旁张望,大家看着驶远的警车议论纷纷,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肯定是经理得罪人了,前几天还有人来洗浴中心闹呢”。
班珏琳则是紧锁着眉头,她不明白班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突然拘留崔琦?
将这种人关起来30天的话,将会失去很多重要的线索,她究竟在想什么?
班珏琳感到心烦意乱地握紧了双拳,抬起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他好像也在看自己。
班珏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因为他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好人”。更何况,他的车是长钢企业的专用车,说明他和崔琦他们都是一路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最终,是他先移开视线,钻进了车子里,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班珏琳悄悄地看向车尾,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理的直觉告诉自己应该记下他的车牌号。
辽D HUXJ8。
12.
1个小时前,向派出所报案的人,是住在崔琦对门的邻居。
原因是崔琦家门前已经连续两天放着火盆了。
小主,
对门的是一堆年轻小夫妻,刚刚结婚半年,妻子怀孕三个月,闻到异味就反胃。
她也敲响过崔琦的家门,出门来见的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倒是面善,实际极为固执,非常难以沟通,妻子表示了自己的特殊情况,恳请她不要将火盆放在过道中间。
“大姐,你看咱们这楼层一共就三个住户,你们正好在中间住着,放个火盆烟熏火燎的,我又住在紧里边,这味道总要钻进门缝里,实在太呛人了,你考虑一下大家,好吗?”
张瑜表面上答应的好,但实际并无行动。
更过分的是,她开始在火盆里扔香烛和纸钱,一烧就是半个钟头。
“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啦!”妻子很生气,她并不知道崔琦的身份,按理说,家属楼里住着的都是长钢企业的内部人员,都是知根知底的,可他们小夫妻是刚搬进来的,户主是男方的父母,这阵子在国外旅游,时差都不一样,这对小夫妻自然也不会去问父母有关崔琦的时期。如果知道他是长钢的小领导,或许会选择私下解决。
可巧的是,崔琦那两天在厂里忙新工程的事情,也没来得及回家,更不会知道张瑜的所作所为了。
她的封建迷信是不可能因“报警”二字就烟消云散的,且她还要振振有词地对身怀有孕的妻子神神秘秘地说:“你年轻,你不懂,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跨火盆能增福,你就不怕你的孩子在生出来后被怨鬼缠身吗?要是现在不做功德,厉鬼的怨气是消不掉的!别说收起火盆了,你也该多往里面扔些香烛!哦对了,我看你房门上都没贴春联,更没贴福字,要贴的,不贴是镇不住煞气的!”
“你……你什么意思啊?胡说八道什么?”
张瑜唉声叹气的:“我就是个做钟点工的,多余的话也不能说,拿人钱,怕没饭碗。可我心善——看你怀孕,就偷偷告诉你吧——”她指了指崔琦的房门,表情诡异、眼神鬼祟:“这屋里,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