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楠楠苦涩地摇摇头,那并不是否定班珏琳的意思,仿佛是在羡慕班珏琳身上的坚定。
“也许你该试着去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放下执念的人了。”贾楠楠忽然这样说,“趁着年轻,是要该享受青春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你的人生还长,要为自己活才行。”
“为自己活啊……”班珏琳感慨起来,“下辈子或许可以吧。”
贾楠楠笑出声。
班珏琳也跟着笑了,可是她心里却隐隐地回想起了一张已经模糊的面孔。
小的时候,也曾幻象过自己会拥有非凡的人生。自己喜欢的人,他的眼睛也应该盛着星辰大海。
就像是那个住在她隔壁的年长者。
那种人,会为她做好一日三餐,从不抱怨;那种人,会拖地会扫地会收拾被褥会修灯泡修水管还会替她晒内衣;那种人,会任劳任怨听她差遣,他也都尽心尽责,甚至还会帮她处理生活上的许多麻烦。
就是那种人,竟是出现在她的身边。
曾经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她当时可能,的确是,喜欢他。
而且,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人生的变故早就出现了。
哪怕日后遇见过很多与他相似的人,在大学里,出社会后,她也试图让自己的人生从过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她也挣扎过、努力过,但是都成了幻影。
她的人生早在老班死去的那一天就停止了。
不管之后如何拼了命的去改变,都无济于事。
还记得段辞在离开她的时候,也曾经指出过她最大的问题:“彼此喜欢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我也不是一定要和你怎样,因为我知道一旦谈起恋爱,肯定会发生很多质变,要是没能挺过去的话,分手了反而更麻烦。被迫分手的话,会因为无法忘掉这段感情而感到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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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很对。
如果不讲清楚的分手,那些在一起的快乐的回忆,都会成为消耗后续人生的痛苦。
而班珏琳当时并没有好好地与段辞道别,她想,自己的那种行为,一定会让段辞在接下来的人生里只要想起她,就会觉得难受。
一如班珏琳的人生,她不管怎样去麻痹自己,都还是忘不掉失去至亲的绝望。
那种可怕的情绪折磨、纠缠着她,令她找不出真相的话,就仿佛真的再也无法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然而,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人、事与生活都是充满了乐趣与希望的,仿佛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善良、友好的人。
而不知从何时起,班珏琳身旁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她甚至连性格都发生了改变。
即便在人前可以伪装,但她知道真正的自己已经寡言少语,甚至不愿与人产生过多的联系。
她以为,只要这样就能够最低程度的将自己隐藏。
只要她躲起来的话,那些如影随形的痛苦或许就会在她的心底沉睡。
她一度这样天真的认为,也为自己设下了时限,在为老班“平反”之后,她就要放下这一切,再也不要回想起亲眼目睹老班死亡时的痛苦。
大概就是那一天造成的冲击令她的心灵长久地沉睡了,每当在夜深人静闭上眼睛,她想起的都是那天所看到的画面。
鲜血,橘红色的制服,淹没在雨水中的尸体。
周遭吵杂的尖叫声。
还有她自己支离破碎的心。
因为无法忘得掉,才要一直去寻找着她必须要知道的真相。
而且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不停地向前跑,她也天真的认定只要足够小心,就不会被敌人发现。
直到,长钢企业开始对她的姐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