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换做别人说,嬴傒或许会觉得没什么。
毕竟他和他弟弟当时划分封地的时候泾阳城一人划了一半。
虽说泾阳有两位封君,却也稳定,泾阳城因为是他二人互市的地方。
这就使得城内商人满地,为此他们还特意设置了商税,减轻了粮税。
这在嬴傒看来已经是他们的仁慈了。
事实却是,同样的税百姓在南城需要交,在北城也需要交。
一个城交两份税,百姓都交不起,所以泾阳城的百姓才会去经商。
这事儿他们哥俩不知道,但他们的家宰却是知道的。
没办法,谁让大秦的封君多数都拥有上朝的权利。
嬴傒和渭文君是子楚少有的,有出息的兄弟。
他们两个都需要上朝,日常也不在封地之中。
封地一切事物全靠家宰处理。
如果不是这一次嬴政说要来泾阳考察,渭文军和嬴傒都不会出现在这泾阳城内。
渭文君自知没有他哥,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被嬴政放过的。
这赵盛今后他是动不了了,与其继续管着这泾阳城,时刻看赵盛在他眼下蹦跶,受那份委屈。
不如就此放过,今后这泾阳城都归嬴傒,他当个甩手掌柜的。
不得不说,任何时候都不缺少靠哥哥活着的弟弟,程骄如此,渭文君也是如此。
只不过那渭文君的哥哥不太靠谱,而程骄的哥哥十分靠谱。
“启禀大王,泾阳城在渭阳君封地内占地面积更多。
我大秦宗室向来以和为贵,不如就把这泾阳城给了渭阳君?”
嬴政没想到渭文君如此痛快。
不过他要追究的事儿,远不止一个泾阳城分封之事。
“叔父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本王自不会干涉叔父。
只不过本王听说,这泾阳城内的百姓个个都交两份税。
不知道叔父知不知道此事?
我大秦封君可以私自征收封地内的税,以达到养活自己的目的。
不过小小一个泾阳城需要交两份税是不是有些过了?”
嬴政这话一出,渭文君和渭阳君都变了脸色。
在他们看来违反王令还可以跟嬴政商量商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私自征收税务,并且如此压榨百姓这就有些不对了。
秦国的律法虽然没有规定可以加税到什么地步?
但是秦朝的律法规定了最高加税到什么地步。
他哥俩让一个泾阳城的百姓交两份税必然是超过了规定的最高限。
想要活命就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渭文君和渭阳君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都装出一副,你不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啊!的样子。
嬴政看着他这两个叔父如此做作的表演就知道想通过这件事制裁他们两个是不可能了。
若想要以这件事为题,往他们封地内安插人员确实是可以的。
“两位叔父乃我大秦封君应当知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说什么也不能做。
瞧两位叔父这糊涂的模样,我就知道,两位叔叔说不定是被封地上的家宰给骗了。
这才让泾阳成了百姓受苦这么长时间。
我大秦法律严苛,但法理总要有点人情。
两位叔父不知者无罪,但你们二人的家宰却是万万不能再留了。
况且政儿记得,两位叔父皆是我秦国的肱骨之臣需要上朝参与国事。
这封地治理之事自然也就不甚了解。
政儿离不开两位叔父,封地也离不开封君。
不如这样,本王让吕相派一个少庶子入两位叔父的封地为家宰。
两位叔叔觉得如何?”
如何当然是不如何了!
封君也是君,谁会把别的派系的人请到自己的治下来为难自己呢?
但谁让他们兄弟犯错在先呢?
若是他们兄弟无错,他们还敢跟嬴政叫嚣,奈何他们兄弟有错,而且还是足以杀头的大错。
拒绝嬴政的安排,就相当于告诉嬴政可以杀了他们。
嬴政笃定他的两个叔父不敢拒绝他,所以嬴政在等他们点头。
程骄看得懂渭阳君和渭文君的不甘,不过往他们封地安插人的事必须干。
既然他哥的条件他们不接受,那就接受他的吧!
“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吕相跟我们宗室之间有些不和。
我们两个叔叔在政事上也能跟吕相争锋,可到底都是同朝为官的,彼此还要脸面。
总不能因为一个少庶子就破坏朝臣们之间的关系呀!
我看不如这样,让吕相把少庶子派到封地之上单独建一个府邸。
这个府邸呢,专门管封地之上的所有事儿。
无论大事小情,但凡他处理不了的都可以上报到咸阳,进而让两位叔叔处理。
这样两位叔叔即便不回封地,也可以保证你们对封地始终了如指掌。
两位叔叔说如此可好?”
好?
好个屁!
嬴政的主意只是让吕不韦派出来的少庶子成为他们的家宰。
小主,
一旦这个家宰惹他们封君不高兴了,他们封君还可以把这个家宰杀了,另立一位。
也就是说只要忍一阵子就可以。
但程骄这个主意却是相当于把他们封军架空。
让他们成为,只能在咸阳知道封地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摆设。
人就是这样,当你提议打开窗户的时候,会遭遇很多人的反驳。
但若你提出要打开一个门,那最开始你想要开窗的提议就会被采纳。
程骄利用的就是这一点,而渭文君和渭阳君不知道这乃是计谋。
在程骄的主意说完之后,兄弟二人连忙起身对嬴政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