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当医生宣布妹妹的最后时间时，饶是早有预料，严辞也忍不住红了眼。

“婧…婧…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用，拿不到适合你的肾……”

严辞坐在严婧的床前，心脏被剧烈的疼痛所包围。

严婧很瘦，都瘦成骷髅了，但精神头还不错。

因为医生说她这是回光返照。

可能几分钟，可能几小时，她就会彻底离开……

她勉强笑了笑。

“哥哥，你很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是婧婧拖累了你。”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哥哥很累，又要上学，又要赚钱，又要照顾我，结果我还得了这种病。”

“哥哥，你做的已经很多了，只是婧婧累了，想要去见爸爸妈妈了。”

“这么久了，我都快忘记他们的样子了。”

“哥哥，以后我有爸爸妈妈的照顾，一定会很快乐的，但你一个人，挺让我们担心的。”

“你要找一个嫂子，生个侄女或者侄子，这样我和爸爸妈妈才会放心。”

“哥哥，你能答应我吗？”

看着严婧越来越弱的呼吸，严辞红着眼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心了……”

随着话音落下，机器响起刺耳的提醒声。

早就候着的医生急忙抢救，但最后还是冲着严辞摇了摇头。

严辞没绷住，趴在妹妹的床上嚎啕大哭。

他这辈子，只哭过两次。

一次是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很害怕，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该怎么做。

于是他晚上允许自己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会儿，第二天就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这是第二次，妹妹走了……

以后，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葬礼全程，严辞都是浑浑噩噩的。

他找不到自己的存活目标，有时候甚至还觉得，不如自己和爸爸妈妈，以及妹妹一起死了的好。

直到他得知，曾亦欣的堂妹等到了肾源。

严辞的双眸瞬间染上恨意。

“这不公平！”

“为什么婧婧等了那么多年都没等到，她几个月就等到了？”

“如果婧婧能等到，她就不会死了。”

“婧婧为什么等不到呢？我明明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肾啊。”

“对了，是曾亦欣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