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咆哮。
吓了我一跳!这声音如洪钟在我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一回头,原来是一个中年大叔。
中年男人怒不可遏地疾走到我面前。
他满带怒意询问我是谁家的小孩,在我口中得知外婆的名字之后。便拎着我的脖领子,一路沉默不语地给我扭送回家。
男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很是吓人,一路上我不敢反抗,至少我感应到他的灵魂毫无恶意。
小主,
他把我带到外婆家,交给我母亲。并且在门外严厉的训斥外婆。
“你们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那地方大人都不能进……”
“谢谢,麻烦了。多亏有您看见,我们一定会看好她,再也不会让她靠近。”
外婆连连道歉,尴尬的赔着笑脸。
中年男人任然不解气的说道。
“她再踏进去一步,我也不敢进去捞她。得狠狠打一顿长长记性。”
母亲见此情形,狠狠地抽了我两巴掌。
“听见没有,再也不许去那边玩。那边有魔鬼,会吃了你。你再敢过去,就再也不带你来外婆家。”
“为什么?……”我不甘心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总之不能去。”
外婆和母亲不肯多透露半句。
从我被送回来以后,一向和蔼的外婆表情凝重地进屋拿起圣经开始祷告。
外公一言不发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母亲也跪在堂前敬香烧纸。
无形的恐惧,蔓延在这个小家。
我摸摸自己被抽打到肿胀的脸,怎么也想不通。大白天的去老房子里探个险,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说什么魔鬼?母亲他们从来不相信我的话,现在也能相信这世界上有魔鬼?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隐瞒什么,但我能感受到她们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惶恐不安。
既然他们不说,我便自己寻找答案。
刚开始的几天,我假装顺从,乖乖的听家人的话,不到处乱跑。
等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我继续展开调查。
外公喜欢下象棋,他棋艺一般,脾气臭。每次去村口和别的老头下不了几盘,就会负气回家。
那天,我跟着外公去村口下棋。半个小时以后,外公再一次不满的摔了棋子,愤愤离席。
我趁此机会,说要想学着下棋,便留下来。
下棋的几个老爷爷都是熟人,外公倒也放心地把我交给他们,满脸不高兴的独自回家了。
我认真的询问几位老爷爷象棋的规则,夸赞几个爷爷思路清晰,深谋远虑,走一步看十步。
把他们哄得开开心心,然后我再把话题引到木灵身上。
那几个爷爷,有的年近古稀。从他们口中,我知道了几十年前的一桩怪事:
这个村的原址并不是我们现在住的这里,而是我那天踏入的那片废墟。
村里有一条宽阔的运河,建国前村民们沿水而居。
在以前,靠近流动的活水生活会便利的多。出门便是流动的河水,可以去河边洗衣服洗菜。
河边有棵古树,他的树干非常大巨大,三个成年人都抱不住。树叶能遮住半个村子。人们在距离大树数十米的地方,也能看到它半隐半现露出来的粗壮树根。
没人知道它活了多少年,至少几百年是有的吧。
像这样大的树在我家乡这种平原地带是非常罕见的。
这里不是沿海城市,像热带地区的树木成长得非常快。那边冠幅高大的榕树十多年就能形成。
夏日的树下便是天然空调,它的树叶茂密能隔绝高温,偶尔一阵风吹来,树叶飒飒扇动。
这里成了村民们的避暑胜地。
村民们平时很喜欢坐在树荫下闲聊,倚靠着树根小憩。
后来新中国成立,人们逐渐富裕起来,生活好了人口自然也多了。孩子成年了就得另立门户。
以前建房子用的都是原始木石材料,河边很多房子都是大石头垒砌而成。人多了材料就少了,大伙儿开始打起大树的主意。
村里几个青壮年想砍掉这棵古树,分了木材给年轻人建房子。
长辈们当然是不同意的,他们习惯了倚靠在大树身边,认为树活百年,会产生灵魂。这个时候伤害它,会带来厄运。
青年们表面上顺从。到了深夜,他们结伴同行,挥起大斧头狠狠地朝大树砍去。
等年迈的长辈从睡梦中醒来,树已经被砍伤。
听教我下棋的爷爷们说,当时还有老人做噩梦,梦见大树求救。
可是村里的青年们自然是不信鬼神的。
那场对于古树的屠杀进行了一个多月。
仅仅将树放倒,十多个小伙子都忙了三天。
做房子除了需要木料也需要土,村里的青年一车一车的运走大树根部的土壤,这些全部用来建新村新房。
他们残忍到把大树连根挖起,越来越多的青年加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陆陆续续挖了小半年,不肯放过一条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