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能力在各种宗教的认知里都并非正派,所以其他宗派对我们这一脉视为邪魔歪道。不仅不引人向善,还害人不浅。
动乱年代,有很多言灵术师靠咒言害人。这种能力在人们心中极为诡秘恐怖。
你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术师,又不知道他们在你身上施加的咒术会在何时爆发。
活在死亡的恐惧中最为折磨人心。所以很多国家明令禁止巫蛊之术,他们称我们为巫师,甚至赶尽杀绝。
只有我家这种专门救人驱邪口碑比较好的,才能在小村子里延续下来。
但村民们根本不懂这其中的缘由,对我们又怕又依赖。毕竟用作驱散的言灵比其他教派的法术见效快的多,还没有副作用。
我们并不抓鬼,而是驱散它们的阴气与恶意与它们共生。这样它们也不会因为执念不肯离开,对人造成更大的危害。
言灵的力量,不仅仅于此。很多能力都在各国的打压下失传了。有时候过于强大的言灵连术师本人也无法完全掌控。
所以我们这一脉的凋零除了被国家打压以外。修炼邪灵作茧自缚,自取灭亡的也不少。到我出生的年代,已经见不着多少言灵术师了。
父亲和哥哥经常外出修行游走,一年四季只有冬季会回来,留下一堆我看不懂的竹简、和奇形怪状的纪念品。
我只喜欢书简里面的游历事迹,关于法术什么的不太能理解。
我懒得学,不会用。
母亲是一个善良质朴的女子,她才是我心目中更值得被人信赖依靠的人。
她会治病,认识各种草药。
平时只有母亲和我养的小黄狗留守在家里。作为言灵术师的后裔,我也经常被拉着参加各种活动。
那时五岁的我经常跟随舅舅去附近的村子做祭礼。即便是小规模仪式,也需要穿着专业术师礼服盛装出席。
礼服黑色为主红白镶边,里衬为暗红色,衣服表面写满了咒文。头戴发冠,佩戴银质流苏穗子,长发及腰用红绳绑紧发尾。
项圈、手镯、脚环皆为银制,上面环绕着一些小铃铛,走起路来清脆悦耳。腰间佩戴一小块方形木牌,上面画有一个黑色图腾。是我家族的家徽,父亲和哥哥也有。这是用特殊药水浸泡而制,平时还能驱虫安神。
其实只有那块木牌有用,真正的言灵术师根本不需要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言灵,言灵。主要能力还是语言和文字,不需要依托别的法器什么的。只要术师本身灵力够强就行。
这一套复杂的行头是舅舅制作的。舅舅的老家信奉河神,按他的意思来说,越神秘越能唬人。所以他给我置办了这么夸张的礼服。
他说这样信徒更多,更能衣食无忧。
所以每当我环佩玲琅地站在高高的祭祀台下俯瞰那些虔诚跪拜的村民。我的心里总是惶恐不安。
能力低微的我根本无法打败邪祟。而舅舅总是大肆宣扬灵童的威力,他说我可以镇压邪灵。
很难苟同舅舅这种骗人操作,在我认知里自己这种程度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可是生于术师之家,我们除了做这个,也没有别的收入来源。为了生存只能这样配合演出。
尽管我是家里最小最蠢的孩子,平时祭祀的言灵我还是懂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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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震荡封印,限制魂魄行动。
祝言:可以影响游离的灵魂,人有三魂七魄,身死后会离散。引导他们重聚在一起,去到他们到该去的地方。
先知:有一定的预知能力,术师灵力越强,预知的时间越早越准确。
守护:能将语言具象化,化作万物,可以是武器,野兽,也可以变成人类模样。化作光盾能绝缘恶灵近身。
净化:恢复亡灵的意识,平复怨气。
最后返魂咒,和诅咒术。两者皆为禁忌术,前者就是我之前说的,能让死者复生之术。后者能通血脉传递,不会衰减,直至种族灭亡。对术师的副作用很大,诅咒过重甚至当场暴毙。
以上弱小的我除了镇魂术以外,其他的都不会。封印也只能维持两天。
然而这短短的两天,也足够舅舅拿出来唬人了。
灵童需要保持神秘,所以我没有朋友。
闲暇时间阅读父亲留下的书简是我最大的乐趣。为了排解寂寞,我努力的学习识字。那些记录下来的离奇事迹丰富了我的童年。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
那一年冬季的风雪异常,直到覆雪压断了山上百年松枝也不见父亲和哥哥回乡的音信。
母亲每天守着村口等待,不避风雨积忧成疾。金汤草药亦无济于事,母亲就这样郁郁而终。
舅舅带着我简单的将她安葬。我们跪在她坟前烧些纸钱,直到此刻舅舅才告诉我关于他们的曾经。
在舅舅原生村子里,母亲作为圣女,是要在十六岁成年时祭祀给河神,保佑村子来年风调雨顺的。
尽管如此母亲依然乐观向上,对未来满怀期待,从不为自己的命运而沮丧。
所有人都喜欢她温柔而坚韧的性格,却也无能为力于她的宿命。是舅舅不顾一切带着她逃离那个愚昧的鬼地方。
十二三岁的舅舅坚强的牵着母亲的手。毫无生存技能的他靠着假扮术师招摇撞骗努力活下去。
从此姐弟俩相依为命,居无定所颠沛流离,没想到误打误撞遇上了我的父亲。
真正的言灵术师。
父亲被母亲乐观向上的性格吸引,主动收留了舅舅和母亲。承担了照顾他们一生的责任。
多年过去后,有了哥哥和我,生活这才安定下来。
舅舅会不会法术我不知道,父亲是真的有灵力。我亲眼见过他用咒言驱散附在人身体里作恶的狐狸,也见过他念祝词引魂。
母亲去世后,舅舅希望至少能找到我哥哥,让他回来祭拜,了却母亲生前未见到亲人最后一面的遗憾。
舅舅打算独自上路,留我在村子里守家。
出发前一个月,他反复交代我一些生活常识以及祭礼细节。我看着眼前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舅舅,眼底尽是疲惫。
他吩咐我守好家,便启程离去。
原本热闹的一家人,只剩下我和一堆竹简。
我每天晚上借着星光与烛火抚摸着竹简上的文字,能让我觉得离家人更近一些。
舅舅走时我才七岁,吃着百家饭长大。也许是运气好,也许是那些祭祀真的有用,我居住的村子在战乱年代如同世外桃源般,没有被战争侵害过。也没有再发生妖邪异事。
村民们敬畏我。不会与我走的太近,怕冒犯神明。
虽然我没有朋友独自生活,至少衣食无忧。
这样的日子过去几十年。身边的狗狗换了一代又一代,我竟然不会老去,一直保持着十六岁少女模样。
最近这两年,国家分崩离析,百姓流离失所,遍地是难民。连我所在的村子也遭到强盗虐杀,而对于这些,我都无能为力。
村子被强盗土匪席卷过后,满目疮痍。
再也没人相信神女,而土匪们更不会敬畏鬼神。青春貌美反而是我的致命弱点。
我在逃亡的路上好多次险些被侵害,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这几十年里,确实有感悟到身体里存在于某种特殊气息。通过不间断的研习父亲留下的书简,我也能使用一些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