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点头,低头看尸骨,指向腹腔附近的尸骨,伸手细捻,“骨骼霉菌发黑夹杂着粉末物质,死者生前应该中过砷毒,通俗来说就是中过砒霜毒,这是毒粉分裂尸骨所产生的物质,正常尸骨冬季死后一个半月不会液化成尸骨,更不会发黑。”
“一般情况下,健康的人去世后火化骨头是雪白色,甚至连骨髓也是白色的。相反,生前免疫力较低、经常患病吃药的人去世后骨头会呈现出红色、粉色等多种颜色但绝不会是发黑,只有中毒才会尸骨呈现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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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砒霜成分是砷,不溶于水,才会有这种物质残留骨骼。”裴敬指向方才轻捻过物质旁边依稀的覆着物。
围观众人长大眼睛,就这尸体还能看出这些,还有这多多门道?
裴敬没有理会围观的司衙,低头继续查骨,眉头紧锁,拿起尸骨,“骨骼上有划痕,痕迹较深,有些几乎穿透了骨骼。”
裴敬指向几个尸骨跨骨和一些断裂骨骼,指向跨骨上的窟窿,“这些并非骨骼正常情况,正常骨骼死后虽不如年轻人那般紧密但也不会划痕刀刀,窟窿横生。”
裴敬起身,看了眼顾大人腰侧的裴剑,裴敬伸手抽出,众人皆愣了愣。
顾桓只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并未阻拦,只见裴敬把剑尖位置对准骨骼的窟窿位置,略有出入,但足以说明问题。
裴敬戚然,“凶器应该是比大人更宽些许的厉剑,根据骨割划痕和窟窿,应该还有刀,死者生前应该不下百刀与剑,故而这些入骨之痕不会这般多。”
围观的司衙倒抽一口冷气,骨头都划的这么多道痕,那些没划到骨的呢,这生前是直接被戳出筛子了吧,想想都打冷颤。
“胸腔骨,肋骨等多处被捅穿,死因应该是砒霜中毒后被多人刀剑捅杀致死。”裴敬把佩剑双手还给顾桓。
顾桓一手拿了笔墨,单手接过重新莫入腰间剑鞘,他虽刀剑皆用,但利剑更趁他手。
“我这利剑是经过特制的,宽度比正常利剑更窄些许,根据你方才比较,应该是正常佩剑和窄刀。”顾桓补充。
随后递过一份验尸证词,“这是宁州的验尸证词。”
裴敬接过,上面证词很简单,“死者男,从之一品,河东闻喜人也,字世期,身中百数刀,胸口乃致命也无其他异状。”
这验尸可验的真好,说了等于没说,这也叫验尸?
顾桓侧身遮挡住裴敬发红的眼眸,冷声扫视围观司使、司衙,“今日验尸证词谁敢透露半句自己掂量。”
众人连忙表态,他们又不傻,知道今日验的尸体是何人,这一看验尸结果就不正常,他们都是妻儿寡母的还不至于作死。
在皇城司干了这么久,这点危机意识和觉悟还是有的。
见众人皆离开,顾桓侧身,叹气伸手擦拭她的眼泪,“稍后同我收敛尸骨吧,已经安排好棺木送到城外五里。”
裴敬摘了手套,茫然又疑惑,看着尸体,自己为什么哭,心里为什么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