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焦头烂额时,老祖宗赶到了我们所在的漆木桥上,现在由摸金门继续负责断后,我们几个杂兵则去营救被须茧困住的宝财。
火光越来越暗,暗到几乎看不清楚,从桥上奔赴而过,踏上轩廊,这才注意到部分阴暗的水里,有荡动的衣衫,还有腐朽的尸体……看这些人的穿着为袭,是东汉末年的一种短夹衣,显然他和我们一样是来此的掘墓者,只可惜他们没走到里面,而是留在了这里……
尸体很多,在水里有点阴森诡异,我不敢多看,怕联想到自己的下场,于是加快了脚步。
此时,宝财的喘息声像铁匠手里的风箱,尤为明显。不过,很快,他的呼吸变成了一种凄厉的尖叫,那些须茧蠕动着须,往里面探,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道士见情况不妙,让宝财有多少尸骨都往自己身上掩,不要出声,因为在黑暗的环境里,动植物的视觉虽然退化,但它们有很好的听觉,而对于须茧这种洞穴植物来说,可能在感知上更加灵敏。
或许是小道士的善意提示起了作用,我听不到宝财慌乱的呼吸声,想是他开始自我调节,躲在了尸堆里。我松了口气,在危难时刻,能躲一时是一时,要老是硬拼,谁也没那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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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慢慢靠近,我隐约听到了某种类似齿轮转动的声音,这声音很闷,我停下步子,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但除了出咯喇声的骷髅,并没什么异动,我放弃了警惕,问小道士这植物有没有克星。
小道士说他生平只见过一次须茧,那是在一个大峡谷里,当时他和师父不小心掉入了夹缝里面。那里正好有这种植物,它们喜食鲜活的生命,对烂肉没兴趣,不像秃鹫之类的,只要是肉都吃。而当时让他们躲过一劫的就是那些死了很久的人,他和师父抹了不少死人的碎肉,最后两人忍着呕意,壮着胆子从里面逃了出来。
涂抹烂肉这种事情别说胆小的宝财不愿意了,今天换做我和陈醰估计也没那魄力,我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离得越近,一股腥臭味烘烘而出,我不住反胃,肚子里酸水翻搅,这一刻我尤其佩服宝财,他竟然能在里面躲那么久……
面前的骷髅一点也没少,我们身上的伤口也比原来更多,我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命有多硬,以前有点小病小痛,奶奶总是拽着我往医院跑,这让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个药罐子,可没想到到了东汉末年,我竟然得到了重生,这算是实事和环境激人内在的潜能。
我挥动着蒙古刀,痛苦并快乐着,短刀适合近战,而且造就了一种热血感,在一只骷髅直扑而来的时候,我举刀向它头顶一劈,那东西的头颅瞬间成了两半,然而没有用符纸度魂,它的手爪还在地上动着,出咔咔声响,十分悚人。
“不错啊,风流公子,刀都玩得炉火纯青啦!”陈醰忍不住夸赞,我说这几日天天打本,练了些使刀的技能。
话未多说几句,老祖宗已经推进到我们身边,有他们保驾护航,我们趁此跑到须茧面前,那东西在感受到我们靠近后,透明的须全部朝着一个方向顶出来,然后像在水流里荡动的海葵,看似十分亢奋,它们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集体欢腾着。
“好得瑟的东西,看爷爷不砍烂它!”陈醰瞧不惯如此魔性的植物,举起刀就要下手,小道士连忙阻止,说这一大片的砍掉了几根,万一被其他的袭击包裹住,到时候就难挣脱了。
可我了解陈醰,他这杀心起来了,谁能拦。而且他和宝财是铁哥们,虽然平日里两人爱拌嘴,可一旦对方遇了险,他的焦急之心便会烧灼脑子。这一点,我十分清楚,因为我也是如此。
我和陈醰吆喝着,刀都落在了向我们挑衅的须上,刚砍下几根,那东西洒出透明的汁液,好不恶心。而在地上被砍断的几根翻动着,像一条条毛虫,我尤其不喜欢这种感觉,提腿补了几脚,在碾碎它们的时候,我听到类似番茄被捏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