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抽噎着说:“妾身与郎君两情缱绻,若不是你有负于我,又怎生舍得离去?你既愿意为我出头,过去的事也就罢了。
只是,你已许久未外出经营,家中十余口人日日都要吃饭,开销甚大。且你那大娘子久病,用的药食越来越贵,如此下去,怎生负担得起?
依我看那些个滋养的药吃也无用,倒不如停了,只继续吃些治病的药也就是了。”
男子笑着说道:“都听夫人你的!”
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穆宸心中复杂,慢慢移步到那间房的门外。
房里的床上躺着一位妇人,头发稀松蓬乱,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人已经瘦的脱了像,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然而床榻旁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她咳得厉害,吃力的想要伸手去取水杯,却不慎打落。
她收回手,掩面痛哭,却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穆宸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开始融化,当他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墓室里。
刚回过神,就看到阿焱冲上来扶住他,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穆宸摇摇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铜镜,又看了眼棺椁旁的一圈壁画。
他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铁锹就上前去刮涂最后两幅壁画。
生平?呵呵,如此虚假的记录被埋在墓里,既不能昭示世界,更无法抚慰亡魂,岂不是最大的笑话?
幻境里的那一幕,真正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可古人的虚假造作,偏还要做些恶心人的壁画陪葬在墓里,也难怪墓主人千年的怨气会与日俱增。
阿焱和盗墓贼都在一旁看得懵了。
毁掉壁画,穆宸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有些冒险……不过不妨一试。
他走到棺木旁,把手伸进棺木里,让铜镜的正面朝向干尸的面孔。
阿焱还愣在原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就听到从镜子里传出一声厉叫,紧接着一连串的“浊气”从铜镜里蜂拥而出,像火场里的浓烟,全部涌进了干尸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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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秒钟后,墓室里恢复了平静。
穆宸和阿焱对视一眼后,拿起铜镜来看,上面已然没了“浊气”,只有一层流霞般的紫气附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