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活在闾里中的普通人来说,里正和里父老在他们心中的份量要比乡啬夫、县令这些官吏更重。
不久后,李无疾蹦跳着跑进堂屋讲:“阿母,外祖父,四叔父和姑姑都忙完了,他们在套牛车呢。”
稚嫩的童音刚落下,宋云珠率先站起身,随后扶着宋万年起身问:“阿翁,咱们家的麻什么时候捞,我到时候去帮你。”
“不用了,昨天已经捞出来了,是你伯父和三叔父帮我的。”宋万年用手掌支住案面回答。
宋云珠听见后有些不相信的问:“阿翁,你要是说我伯父帮咱家干活,我还信。要是带上三叔父,我可是有些不信的。”
站起身的宋万年弯腰揉了揉膝盖解释:“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信,还不是因为安君跟陈亭长的侄儿结了亲,要不然,他哪里会来帮我。我跟你阿母,是沾了安君的光哦!”
“原来是这样啊,不然,我还以为三叔父转性了呢!”宋云珠揉着鼻尖说完,伸手拉住了想往外跑的李无疾,三人一起笑着出了堂屋。
宋云珠听着从后院传来的“哞…哞”叫声,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
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不仅阳光明媚,而且没有风。在太阳下站久了,有种回到盛夏的感觉。
依旧是李安君和李无疾留在家里,宋云珠、李安容和宋万年一起去西壕沟那边干活。
一行人赶着牛车到西壕沟时,李充、李责刚刚下水,俩人把裤腿用草绳绑到大腿上,弯下腰合力抬起一捆已经泡软的麻,丢给了站在岸边的李缓。
原先青绿色的麻杆,已经变成了深棕色,上面裹着又沉又臭的烂泥。
宋万年赶忙跳下牛车,卷着裤腿就要往壕沟里冲,被站在壕沟边准备接麻的冯儿、田红夫拦住:
“兄长,有他们在呢,用不到你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