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穿上那一身皮甲,山海照着镜子,心里有些恍惚,“小一,能帮我画一张合照吗?”
“当然可以,主人,您要画和谁的合照?”
“和他们。”山海一点自己的脑袋,小一很快就生成了一张照片。
画中吉伊特等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山海板着脸,他笑不出来,即使在幻想之中。
最初的那25人,如今只余几人。
放下照片之后,山海起身走向了门外,齐诚和欧颂想要过来搀扶他,却被他拒绝了,“让我自己走。”
肉体上的痛苦远不及心灵上的悲痛,他艰难地向着下面走着,走着走着,眼泪流了满脸。
画面一转,冰宫的阳台上,山海往下看去。
聚集到长阶上的市民有很多,大多都是学校的学生和工人,农民。
山海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了,这就是支持他的唯一理由。
他看到了人群中的尤特,霍尔,尼奇诺……就连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雄兰,也在哈特的搀扶下出现在了队伍的末尾。
“我!纳林.波拉提克!回来了!”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承认这个名字,纳林在恩拉格语中意为山与海的边际,和涯的意思相似。
除此之外,赫莱克还给他起了另一个名字,安迪亚-意为统治大地海洋的人。
看着下方欢呼雀跃的人群,山海有些伤怀,冰下的贵族已经衰落,他随时可以收回过去给那些贵族的一切,进行重新分配。
或许吉伊特早就想明白了,他活着对于山海的来说,就是最大的障碍。
所以他把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压了出去,压山海可以带着冰下的旧民们复兴。
回到冰宫地下,山海用力拍打着那块特殊的墙砖,却始终不见有人回应,“赫莱克?你别装死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萨兰米特冕下!我需要您!”不知过了多久,山海只能呼唤来萨兰米特。
祂才刚到,就被山海抓住了胳膊,还被一脸希冀地看着,试图从祂的口中听到些好消息,“赫莱克呢?”
“唉,跟我来吧。”萨兰米特哀叹一声,带着山海进入了囚笼之中。
山海看到了赫莱克,他躺在一张破床板上,灵魂气息衰弱得吓人。
“你怎么了?你不是才得到城外献祭的灵魂之力供养嘛?”山海三步并两步,直接冲到了赫莱克的面前。
“那些与我而言,无异于饮鸩止渴,唉,傻小子,我转化了一些灵魂之力,保住了你的那个小情人,可惜…没机会亲自给你证婚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让冕下救你!”山海回头看向萨兰米特,祂也只是摇头不语。
“不必了,谁都救不了我,这是是基于规则的处决,虚界古树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祂要让恩拉格世界加速灭亡。”
“不,我才失去吉伊特,我不能在失去你了!”
“我们甚至算不上朋友,你也总说我是阶级的敌人,蠢货,没有人能永远存在,我很感谢萨兰米特,祂让我苟延残喘了五千年,从今日起,纳林,你就是冰王,唯一的冰王。”赫莱克伸手攥住了山海的手,“想要推翻旧的一切,就必须破而后立,十一尊王缺一不可,你要找到下一个天命,让他杀了你,这就是圣王的预言,摒弃王权贵制的天命之人,杀死大权在握的外来旅者,在一片欢呼声中,塑造了新的恩拉格世界……”
“答应我,纳林,别亏待自己,你值得拥有一切,也别亏待爱你的人……”赫莱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山海的怀里化作满天星光。
“再见,纳林,我要回归母神的怀抱去了!”
山海脱力跪倒在地上,呆呆看着头顶的漫天星光,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小子,别伤心了,他也只是回去找妈妈了。”萨兰米特走近,伸手抚上他的肩膀,安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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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恢复得差不多的山海走出了冰宫,向着城东走去。
阿薯站在城东的路口,一脸期待地看着路的尽头,终于,她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老师!”
山海伸手抱住阿薯,从皮甲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戒指,“嫁给我好吗,阿薯。”
“好!”阿薯把脑袋埋在山海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大声回答说道。
萨里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叔叔,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庇护阿薯和执政官阁下……”
画面一转,山海拉着阿薯的手,来到了城北的塔罗萨庄园外,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墓园。
断了一条手臂的米修和齐英守在这里,见到山海来了,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执政官阁下,您来了。”
“辛苦你了,还要帮我守着他们。”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伯爵和夫人都怕黑,也都怕孤独。”
“我能和他说说话吗?”
“您请便。”
进入墓园,他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阿薯挣开山海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在墓群里,很快就找到了老洛肯的坟墓,“爷爷,阿薯要结婚了,和执政官阁下结婚……阿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