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快被陈阳这副无赖模样逼哭了,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苦苦哀求,“先生,您别冲动,您要什么,咱们好好说,您先把东西放下行吗?”
“我要什么?”陈阳轻轻冷笑了一下,“我当然是来要我的钱,起来,我看看还有什么好玩意!”
说着话,陈阳目光扫视着一排排的古董架,最后落在一件明洪武 釉里红缠枝牡丹纹军持。他眼疾手快,一把抄起那件军持,“哟喂,邹老板果然是识货之人,这东西不错,我喜欢,我要了!”
明洪武 釉里红缠枝牡丹纹军持
陈阳一手拿着双联瓶,一边欣赏着手里的军持,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让我再看看,还有什么好玩意!”
小伙计快急疯了,这主可真不一般,眼光毒辣,下手精准,专挑店里的值钱的物件下手,他急得都快哭了,“先生,先生,求求您了,您先把物件放下吧!我去给您叫我们老板还不行吗?您别难为我了!”
就在这时,邹老板终于从后堂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店中央,手里拿着两件珍贵文物的陈阳。他先是一愣,随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位怎么还找来了呢!
邹老板连忙跟身边的客户说了声抱歉,匆匆忙忙地笑着迎了上去,“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在我店里大呼小叫呢,原来是国华老弟呀!怠慢了,怠慢了,真是怠慢了!”
陈阳看到正主出现了,这才笑着将手中的两件文物轻轻放在桌面上。小伙计见状,连忙伸手想要将文物拿起来放回原位。
“慢着!”陈阳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小伙计的手,语气不善,“我跟你说,你这手要是敢碰到这些物件,我就直接把它们往地上一推,到时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伙计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激灵,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不知所措地看向邹老板。
邹老板连忙摆摆手,示意小伙计退下,然后没好气地斥责道,“没眼力劲的东西,陈先生来了,还不赶紧去倒茶,这么不懂规矩吗?”
小伙计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去倒茶了。邹老板则笑呵呵地坐到陈阳对面,目光扫过陈阳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两件物件,心里不由自主地暗暗叫苦,这位爷还真是行家啊,专挑店里贵重的下手。
邹老板清了清嗓子,冲着陈阳抱拳说道,“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陈阳白了邹老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邹老板,你这记性可真够差的,我那块玉璧可是经你手出去的,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钱呢?”
邹老板一听这话,就知道陈阳是为这事儿来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表示,自己一直在联系买家老马,可老马咬死了说,那块玉璧还没鉴定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也说不好价格,老领导还在托人鉴定,所以暂时给不了钱。
“喂喂,”陈阳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姓邹的,你别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都多长时间了,快一个礼拜了吧?就算把羊城所有的古董专家挨个问个遍,时间也绰绰有余了吧?”
邹老板苦笑着摆摆手,解释说道,那领导是什么人?他能随便找个师傅糊弄事儿吗?他那可是要找最权威的专家,这来来回回地折腾,时间可不就耽误了嘛!
陈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即将兜里的火车票拍到桌面上,语气焦急地说:“那不行呀,我这时间是真的来不及了,你看,这是我的火车票,今晚的,我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要不然,你现在联系老马,让他把玉璧拿回来,我不卖了!”
邹老板接过陈阳递过来的车票,仔细看了看日期,又抬头看了看陈阳,起身给陈阳倒了杯茶,赔笑道:“陈老弟,你别急,先喝口茶消消火。这样,你先把你的账户给我留一下,等老马那边一有消息,我立马把钱给你打过去,你看怎么样?”
陈阳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强硬地说:“你是不是看我像傻小子?邹老板,你这是在逗我玩呢?我把账号给你,然后呢?我人回了老家,你跟我说钱还没到账,让我再等等,再等等,我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邹老板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过后,邹老板抖落了一下手,“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是真没骗你,反正我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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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见状,心中暗自得意,接下来就该是抛出自己真正目的的时候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陈阳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同情,“邹老板,我看你这官货的买卖做的也挺憋屈呀!”说着,他伸手指了指桌面上摆放的那件洪武年间的军持,“这物价是官货吧?”
邹老板顺着陈阳的手势看了一眼那件军持,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唉,陈老弟,这年头,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就说这物件吧……”他说着,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比划了一下,“您说,市面上有人要这玩意么?”
“30万?”陈阳惊讶地问道,心里却暗暗盘算着:90年代中期,这件洪武年的釉里红军持,要是能卖到30万,那价格确实算是很高了。
有人可能认为毕竟是洪武年间的釉里红,又是官窑,这价格应该不算高,但军持这种物件,本来就比较小众,受众有限。这要是洪武年间釉里红的大瓶、大罐,30万确实算是白菜价了。
但这东西,陈阳在后世的拍卖纪录中,见过价格最高的,也不过是在08年佳士得拍卖上,有一件拍出去了三千多万,其余的,能上百万都算是凤毛麟角了,一般拍卖价格也就是在三五十万之间徘徊,甚至更低,这玩意价格一直都上不去,它属于一说很值钱,一卖很便宜那种物件。
“这样吧,邹老板,”陈阳故意装出一副体谅对方难处的模样,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邹老板,“大家都是同行,我也理解你的难处,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你看我马上就要走了,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我从你店里挑两件东西,咱们就当两清了,你看怎么样?”说着,陈阳目光灼灼地看着邹老板,等待着对方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