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我都不用管了,专职盯着他们不同房?”砚云实在觉得不可理喻,气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是真的看上她了?她不是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萧商羽来回踱步着,不耐烦的避重就轻说道:“她是我的,是那符玺耍了阴招。我晚些日子会想办法,将她从这里带出去。”
“萧商羽,你是不是疯了?”
“为了个女人,你失心疯了?”砚云实在忍不住质问道。
萧商羽的眼眶渐渐发红,诚恳的说道:“砚云,她便是我苦苦追寻的蛟神。这一世她不能得道,她便会灰飞烟灭,再无来世……如若,我是说如若……她真消散于天地间,我便也不能独活!”
砚云原本想说的一肚子话全部梗在心头,与萧商羽打交道的这段日子,他从未如此表露过心迹。
所有的安排与任务,全是碎片化的。这可以说是他第一次,将一件事如此完整、如此通透的的交代给砚云知晓。
人类本身就是多疑的,萧商羽尤是其中佼佼者。
砚云能明白这段话说的有多重。对萧商羽来说,这是对砚云的完全信赖,完全不惧他会背叛。
想到此处,砚云的眼中又闪烁着无尽动力,那是被认可的满足。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将你的性命托付给了我?” 砚云瞟了一眼萧商羽,略有期待的问道。
萧商羽认真的冲砚云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你我已是多年搭档,萧某从未视你为妖或仆。我们是最亲近的朋友,你舍命帮我,我也将性命如今交付于你。无论你随时想离开,便离开,萧某都永远尊重你、怀念你。”
砚云摆摆手,无奈道:“好了,好了。高帽子别戴了。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帮你去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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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万一他们真的要那样,我能做到啥程度?” 砚云不禁问了一句。
“杀。” 萧商羽毫不犹豫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对砚云下达这样的指令,震的砚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想起来这场面砚云都觉得浑身发毛,这萧商羽的冷面底下藏着的是如火的爱意与占有。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这些隐藏在他面无表情的克制之下。
砚云摇摇头,再也不想去想萧商羽的这些烂摊子。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现出那双忽闪着水汽的大眼睛。今日埋伏在高处时,她苍白的小脸就这样撞入了他的心中。
一眼万年,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神鸟有千年、万年的寿命,而小小人类的寿命,正如浮游生物,朝生暮死。
砚云活了近五百年,这五百年里对不同的女子也有过动心,却因寿数之隔,始终选择独自修行。
却万万没想到,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脑海中竟会浮现那句禅语。
——我愿化作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只愿你从桥上经过。
白日里的缠斗,他也会害怕显出真身会不会令她感到害怕。那些虫妖会不会冲进堂屋袭击她,她一双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浑身微微打着颤……
砚云害怕极了,她看上去像个瓷娃娃,一双大眼睛却始终盯着兰裕,当兰裕崩溃时,她也几乎快碎了。
砚云感到自己的心也抽痛起来,那便是情爱之苦吗?
既然苦,何来乐?却已移不开目光。
砚云有生之来第一次,希望自己是人胎,那样便可光明正大的与她交往,不用担心寿数差异,不用担心她见到自己那不一样的真身。
砚云苦笑了一下,答应萧商羽的要求,有几乎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屋檐上看着她。
连看着她,都让他心生欢喜。
而她此刻正在符玺与兰裕的房中隔着屏风睡的真香,毫不知情砚云已倾心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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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鬼门关,虽名为关,其实是一幢高达千尺、坚不可摧的牌楼。
上书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鬼门关”,作为阴阳两界的入口,地府阴差勾魂送魂,便是通过鬼门关往返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