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
祁王陷入了回忆之中,双眼渐渐空洞起来。
“那日正是我与福晋入宫觐见的日子,待我们回府,府中的侧福晋、侍妾格格,孩子们都已经……故去多时。”
“找遍了府中上下,都没寻到兰裕格格与她的奶娘、丫鬟。”
“若非我们不在府中,祁王这一脉就要被屠戮殆尽。此案关系重大,有目击者确认是天理教暴徒冲击了王府。大理寺便很快接手介入。”
“只是查了几日都没有任何消息,大理寺卿扛不住皇上的威压,便先将失踪人员列为通缉对象,对付一阵。”
“说实话,兰裕一个盲眼丫头生死未卜,谁能想到她竟还能回来?”
此话一出,顾星灿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祁王就当看不见,接着道:“令人意外的是老张竟跑去投案自首,这一下便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任我是祁王,也无从转圜。”
“后来的事情,你们便都知道了。”
祁王避重就轻的勾勒了一圈大家都知道的现状。
符玺点点头,瞥了一眼顾星灿,便道:“皇叔节哀,只是侄儿还有一事不明。”
“贤侄但说无妨。”
“若天理教暴徒只为金银财帛,何苦要将满门屠尽?若为寻仇,那为何独独留了皇叔与福晋于世?也并未再次袭击。”
“若真是兰裕格格所为,她都有通天的能耐能屠尽全府,那她要取两位的命应也是易如反掌才对……此案的确诸多蹊跷,奇怪的很。”
祁王一脸担忧的点头道:“贤侄想的正是本王心中所感,那以后连在府中都随身安排了许多暗侍,想必也因此震慑了歹人,也未可知。”
闲话几句后,符玺等人便正式告辞。
祁王目送他们离府后,目光阴沉,低声嘱咐道:“去,看看仙鹤回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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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顾府。
三人设下结界,便开始稍作商讨。
萧商羽率先开口:“祁王身上一股子淡淡的腥味。”
顾星灿点头:“不错,萧师叔我也闻到了。”
他迟疑着却还是说出了口:“那气味与我大哥身上一般无二。”
符玺摇了摇扇子,在房中踱步:“明日去你大哥院中一探便知。”
“对了,你姑姑是贵妃娘娘,不若你明日进宫去求求她救救兰裕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兰裕死了。”
符玺一屁股坐在圈椅上,头仰望着天花板:“如果兰裕在就好了,她能使得出偃术,直接迷了你大哥,进去他的记忆看一看不就都知晓了?”
还未等顾星灿搭话,萧商羽严肃道:“砚云很有可能出事了,我要回去一趟。我已有好几日感应不到他。”
“萧师叔,那你……不管裕儿了?”
顾星灿试探的问道。
“顾师侄,萧某知道你爱慕她已久,但我们更是同门。对你的人品,萧某从未质疑过。有你在此,她很安全。我会尽快赶回来。”
萧商羽伸手拍了拍顾星灿的肩膀。
这一刻,顾星灿觉得自己之前求贵妃娘娘将裕儿送给自己作妾这件事,是如此的卑鄙。
更是无法在此刻道出实情,只能点头顺从他俩的意思:“是,明日我便进宫去求贵妃娘娘。”
“顾星灿,不如,你求求贵妃娘娘,将她带出来一日?或者让我们进去见她一面?我目标太大了,这件事还得你出面。”
符玺边说,边自我肯定的点点头。
“好。我尽全力。”
顾星灿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入夜。
萧商羽已踏月离去,顾星灿与符玺分别宿在他从道前住的院子里。
顾星灿枕着头,毫无睡意。
月色渐凉,他的思绪万千。
原本自以为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忽然发现大哥的杀意涌现,父亲的视而不见,而母亲久病卧床……归家至今都没能拜见到她。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裕儿的?
也许是她与奶娘之间的真情实感触动到了他?
也许是他们都拥有一个看似繁华的家庭背景,可实际却每一步都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