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光柱之外的女主持人也愣住了,直到她眼睁睁看见何大山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只劣质塑料打火机,点燃了并不算长的引线,她的笑容才僵在脸上。
她在尖叫之余,还算是发挥了点主持人的作用,开水壶一般的声音透过礼堂的音响传了出来:“快跑啊!有炸弹!”
不等台下众人有所动作,她率先扔下麦克风提起裙子,歪歪扭扭地跑下了台。
麦克风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啸叫。
她这一动,大家方才醒悟是真的有炸弹。
礼堂中如同炸开了的锅,大家叫嚷着,向外拥挤。
你想活,他也想活,你要跑,他也要跑。
可出口只有一个。
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吓得惊慌失措,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原先坚守岗位的护工和安保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职责,纷纷被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比病人们力量更大,跑得更快。有不少护工和安保率先跑出了礼堂。那些没能及时逃脱的人们层叠挤在出口处,互相推搡、踩踏。
倒下的人绊倒了后来的人,后来的人挡住了赶赴过来的其他人。出口几乎被堵死了,谁都想跑,但好像谁也跑不了了。
狭窄出口泄进来的光亮越来越少,出口在此刻显得如此遥不可及,它近在眼前,又好像永远无法抵达。
“草,是真有炸弹啊。”阿国叫了一声。
他们三人在礼堂中间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人,这些人不离开,他们很难出去。
易舟眉间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阿国,你带铁锤直接翻座椅往后走,过道已经出不去了。”
“明白!”阿国拎起没搞清楚状况的马铁锤,将她打横抱起,以脚下柔软的椅垫为支撑,大步横迈,在一排一排的座椅上跳跃着,速度确实比其他人要快不少。
有不少人见阿国翻越座椅比阻在过道快很多,纷纷效仿起来。慌乱之中,有些人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座椅上站起来,便被踩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