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终于明白为什么刘正义能释放出如此磅礴而悲痛的本了,因为他正在遭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刘正义被困在天台的外缘,再向外两米便是生与死的临界。
水泥浇筑的地面上,留有着巨力袭击的痕迹,钢筋外露,石块崩飞。
地面上旋转升起的黑色沥青般的物质,攀爬在刘正义身上。
黑乎乎的东西释放着滚滚白色热气,像是有极高的温度。它盘绕在刘正义的腰腿和双臂上,另一端连向地面。它们仿佛条条炙热的锁链,把他束缚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黑色物质涌动的间隙,能看到刘正义被烫伤的皮肉。
空气中除了躁狂交织的两种本能力,还有蛋白质的焦香。
这还没完,那女人举手操控着医院蓄水箱中的水。清澈的水从密封完好的水箱顶部,以析出的方式汇聚成颗颗水珠,而后相互碰撞汇聚,再也不受物理学的规则限制,于空中蜿蜒扭曲,在刘正义的脑袋处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
水球将刘正义的脑袋包裹其中。这些水珠,散是滋润万物的菁华,聚则成了能掠夺生命的匕首。
女人精准地掐算着时间,作为医生,她很了解人体的极限,每当刘正义即将窒息或是昏厥的时候,她便控制水流,让水球自动打开一个豁口,露出刘正义的口鼻。
喘息绝不会持续太久,她不允许。
也不过是匆匆呼吸两口的时间,水球便再次翻涌闭合,重新把刘正义的头部包裹起来。
隔着水球,刘正义英美的五官异常扭曲,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呈现着一种类似猪肝的绛紫色。
很显然,女人并不急于让刘正义死去。她享受着玩弄他的过程,不仅残酷地抽取他生命力,还要他保持着清醒。
单纯用水浸润并不能让她满意,她尖叫着发力,核心处再度喷出巨量的本,那股本向上冲袭着她的面容,用来固定头发的抓夹被本能力扯掉,秀发随风飘扬起来。
很快,她头发的颜色就起了变化,原本黑色油亮的头发,从发根处向外枯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毫无营养的柴黄色泽。
与此同时,她的面容亦是起了变化,那张面庞急速衰老着,不出片刻她看上去便老了三四十岁。
水球不再是透明纯洁,开始变得浑浊,里面飘着肮脏的头发与废弃的纸团、包装纸和一些黄褐色的不明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