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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杨柳回家了一趟。
她这刚做完月子,就娘家住了。
自从王家发达后,她就辞去了文工团的工作,在家专职当阔太太。
这是豪门生活的必然趋势,夫妻两口子必然有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的,不可能两个人都在外面打拼,毕竟财富到了他们这种境界,也就是数字的增加而已。
王涛现在京城港城两地跑,很少回家,杨柳一个人在家带着三个孩子有些无聊,于是就搬到了玖苑。
当然,她搬到这边住只是临时的,就像度假住在酒店一样,等王涛一回来,她还是要搬回去的。
杨柳一回来,王玉英就立马搬到她那边去了,刚出生的孩子还小,她得过去帮着照顾一下,杨军也没在意,就让下边的人帮忙收拾行李给送了过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军看见孙招娣一指皱着眉头,眼圈红红的,似乎很难怪的样子。
“招娣,咋滴了?”杨军问道。
孙招娣闻言,抿了抿嘴,然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干爹,我娘要死了。”
杨军伊秋水两人闻言,大吃一惊,相互对视一眼。
伊秋水连忙站起来,把她搂进怀里。
“招娣,不哭,到底怎么了?跟干娘说一说。”
孙招娣眼泪如泪珠一般哗哗往下掉,不停地用袖子蹭着眼睛。
“三妹来电话,说我娘癌症晚期,没几天了。”
“呜呜……”
两人闻言,色变。
“怎么……会这样?”
“会不会是误诊?”
“有没有让你娘来京城大医院看看?”
伊秋水也是慌了,看见孙招娣哭得这么伤心,她心里非常难过。
杨军闻言,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放下筷子,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孙招娣哭得这么伤心,想必这事应该是真的。
说起她母亲,杨军的回忆一下子拉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
他记得,当时伊秋水作为轧钢厂医疗服务队下乡义诊的时候,当时他无聊,跟着一块去,正好碰见正准备下地干活的孙招娣母亲,当时,走在半道上,突然流产的情形,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一晃眼就十几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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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想也是,孙招娣的母亲一生生育加流产十几个孩子,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五个,想想就很唏嘘,生孩子流产对身体元气伤害特别大,一般上了年纪的多是疾病缠身,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招娣,别哭,明天,干爹干娘陪你回家看看。”杨军安慰道。
“对,明天我和你干得陪你回一趟老家。”伊秋水不停地安慰她:“咱们有病治病,实在不行,就把你娘接到城里来,这边的医疗条件好,肯定能治愈的。”
其实,谁都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
作为医生的伊秋水,更知道,患了癌症意味着什么。
除了等死,没别的路子可想。
“干爹,干娘,我好害怕失去我娘。”
孙招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们两人。
杨军闻言,叹气道:“招娣,别哭,干爹干娘在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你娘的病治好。”
“先别哭,我现在就联系这方面的专家,明天咱们一块回去。”
“谢谢干爹。”孙招娣哭道。
说完,杨军就回书房联系专家去了。
晚上的时候,孙招财来了。
看到萎靡不振的孙招娣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姐弟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杨军陪着他们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然后劝他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回去。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众人就在杨军家的门口集合了。
母亲病危,孙招财带着老婆孩子也回去见见老人最后一眼,同时回去的,还有杨军和伊秋水。
虽为干亲家,他怎么着也要回去看一眼,要不然也说不过去。
气氛很沉重,大家都没说话,坐上车后,就向孙招娣老家驶去。
孙招娣的老家离这里一百八十公里的路程,开车三个小时就到了。
不过,孙招娣的母亲并不在医院,而是直接回老家了。
几人从县里的医院出来,就直奔老家。
车子离家越来越近,孙招娣隔着老远就开始哭了起来。
来到孙大山家,老远就看见家门口有很多人进进出出。
这些人面色沉重,出来后不停地摇摇头。
杨军知道,这都是农村的规矩,就像生病住院有人拎着东西看望一样,只不过,这种事,大家一般都不拎礼品,不管生前两家关系如何,到了这个时候,没人会在乎这些,亲戚邻居都要上门看望一下。
看到这些人,孙招娣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偌大的一个人哭鼻子向家里跑去。
“娘!”
那些站在门口没有散去的人,见孙招娣回来,于是纷纷上前去安慰他。
杨军跟在人群后面进入家里,一进院子,就看见堂屋那里围满了人,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她们站在门口垂头不语,脸色沉重。
孙大山蹲在门口,不停地抽着旱烟。
妻子病重,这个堂堂五尺的汉子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几年不见,孙大山那高大的身影变得弯曲起来,佝偻着背像一只大龙虾。
孙招娣孙招财一家人没和孙大山打招呼,就直接奔了堂屋。
“老哥。”
杨军拍了拍蹲在墙角的孙大山肩膀一下。
孙大山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抬头望了他一眼。
眼睛迷离在,嘴巴半张,好半天才认出是杨军。
连忙从地上占了起来。
“杨兄弟……”
话没说完,孙大山声音变得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