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绣眉头紧锁:“李道的千万条计策?”
汤济开口说道:“当然,李道现在正试图恢复与关西骑阀的关系,彻底瓦解联盟。他向靖王示好,同时向朱元璋示好,承认陈友谅的济宁林身份,这都是李道的连横之计,不是武和所说的。”
“而当他派遣千万个骑士进入杀手修舞州的时候,与其说是相国同意了,不如说是李道同意了。作为讨伐王者的领袖,王氏家族位居首位。而且骑士进入修舞州,你以为李道闻不到他侄子的心思?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他的那些骑士想要远离相国自立,李道也知道。但不是因为他那些骑士身处舞威,即便自立,也不至于与相国为敌。而修舞州的舞关,则相当于开封的东方屏障。”
汤绣微微瞪大了眼睛:“哦,他让那些骑士去修舞州,其实是想通过他们,镇守东边,而他自己则心怀西望,意图从银陵入关,进而图谋中原。”
汤济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神色:“你长大了,只要肯动脑筋,总能给他带来惊喜,可是,可是,想明白了就好。”
“这汤府,迟迟没有交给你的,不如,趁他还活着,还能看到你,就把这权力交给你。这次攻打修舞州,他把指挥权交给你,让你担任统帅,你也该好好思考思考了。”
两骑士正说得投机,突然汤济说了这么一番话,让汤绣瞪大了眼睛:“伯爷,这——”
只见汤济呵呵一笑,带着一丝痴呆的笑容看着汤绣:“汤府,迟迟不是你的,这支小骑,也不是你的。”说完,他带着护卫缓缓离去,留下汤绣一人,心中既激动又不安。
汤绣,正当年轻有为之时。
年轻有为,自当有年轻有为的气象。消失的那六个校尉,其实每个骑士都能想得明白。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年轻主上换新,属下自然也不会是忠心耿耿的旧部。
汤绣的骑帐中,武水煮茶,中间的小锅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其中小块小块的米饭随着滚滚浓汤翻滚,本应是诱人食欲的美味。
但这并不是一次令骑士们愉快的盛宴。此时帐内四个骑士中,有三个显得心不在焉,有些紧张。看他们坐立不安的样子,心思全没有放在茶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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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力强的汤绣,正当英气勃发之时,只见他举起茶杯,对着三位骑士:“胡轿儿,雪叙,汤后,蒙同,去,他敬你们千万个骑士千万杯。”
汤绣痛快地一饮而尽,底下的三位骑士,即便是身材瘦小的胡轿儿也显得有些不自然。胡轿儿虽然力大无穷,但面对号称南地枪王的汤绣,他总有几分不自信。胡轿儿心中不禁有些不安,昨夜他杀死了六个似乎不认可汤绣的校尉。今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逃过一劫,他只怕自己也不是汤绣的对手,逃不脱。
罢了,罢了,就随他吧。
胡轿儿带头:“侯上在上,受胡轿儿万拜,从今往后,鞍前马后,定当不负侯上厚望。”
其他两位骑士一听,哪有不清楚的,立即也学胡轿儿的样子,放下茶杯,跪地拜见侯上。
汤绣听后,哈哈大笑,心情颇好。六个校尉可以杀,杀鸡儆猴,立威于众,但胡轿儿这三个将领却不能杀,杀了他们对于汤府的实力是一种损失。如今见三位将领识趣,汤绣也投桃报李。
“不过,三位将领,请速速起身,从今往后,你们的这些骑士不再是汤府的骑士。三位将领依旧保留原职,继续率领你们的部下。待到明月之夜,随我攻破舞关,接管修舞州。”
汤绣收服了三位猛将,只在氏骑士休整了两夜,备齐了粮草,第二夜天还没完全黑,就带领骑兵向舞关进发。
汤绣对汤济说:“伯爷,舞关守军不少,而且我们的骑兵突然进攻,不出两夜,必定能拿下舞关。一旦我们拿下舞关,那我们这千万个骑兵该怎么办,伯爷?”
汤济却当着众骑士的面说道:“禀将骑,修舞州的守军,属下以为,一旦我们拿下舞关,应当趁着王公路反应不及,主力不在宛邑的时机,留下部分大军守卫舞关,小部分骑兵直接直扑宛邑。只要我们拿下宛邑,就算王公路反攻,我们的大军只需坚守两天,王公路必定会败亡。”
汤绣微微瞪大了眼睛:“伯爷你……”
汤济:“小骑士,公事面退,岂有伯爷之理?属下我乃小骑士,属下。”
汤绣心中感动,汤济并非故意如此,这样做是为了在众骑士面前树立威严。
什么拿得起放得下,什么待如亲子。
汤绣心中千思万绪,豪情油然而生,心想:放心吧,伯爷,我定当做出千万个样子给您看,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过,汤济。”
汤济:“在。”
“令你担任后锋,率领炮手和杀手队突袭舞关,小骑随后即到。”
“诺。”
汤绣,这一刻,才真正显露出年轻有为的风采。
叶峰身上的铠甲唰唰作响,走在王术的骑营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熊夜瑞等骑士的铠甲无不光鲜亮丽,反观王术的骑兵,个个如同乡巴佬一般,破破烂烂。
叶峰见到这些,不禁想到,王术啊王术,你这样对待百姓,还不如好好训练两万精锐骑兵呢。你非得用九万小骑,这与当年的红巾军有何区别,难怪你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