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的骑士漫不经心地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出事了。”
钻低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同时灯光微暗:“副将?出去吧。”
来报的骑士正是陷阵营的副将,他不顾礼节,猛地跳出去:“将军,吴化果然反了。”
钻低顺正在穿衣服,突然脚步猛地一顿,迅速穿好,下巴微抬:“什么动静?”
副将:“今夜吴化离开后,他放心不下,就安排了两个骑士跟着,同时按照将军的命令,将陷阵营分为两部分,现在已经摆好阵势,互为犄角。吴化离开后,没有熄灯,但感觉骑营中的动静越来越小。虽然没有水声,但绝不是寻常的迹象。”
钻低顺额头上皱起千万道纹,接着有些慌乱:“可是,可是,那些武士农夫?吴化可不是从未提过。你确定现在吴化的行动不是在调动军队?”
“末将愿以性命担保。”
“可是,可是,吴化的粮草都在他的营地里。不过,他的军队人数不足,无法全面守卫,只能抓住一些薄弱环节,然后从薄弱处发动猛攻。去,传令,放火烧粮草,让他知道,没有粮草,就算吴化今夜赢了,明天夜里他拿什么去喂他的叛军。”
“吴化,你选错了路。副将,记住,吴化已经不再犹豫了,不管是生是死,都不留余地。至于那些所谓的武士农夫,千万不能活捉,他们不是普通的买卖。”
钻低顺的军队虽然精锐,但因为是在夜晚,即使吴化声称投降,钻低顺也不敢过于刺激,没有收缴他们的武器。此时,吴化也没有料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被钻低顺看得一清二楚,而且,由于陷阵营的精锐部队速度快,已经领先吴化不止一截。当吴化还在部署军队,犹豫是应该从右边进攻还是从左边进攻的时候,突然听到后方熊熊烈火,半边夜空被映照得通红,接着,就是千万声震撼八方的怒吼。
吴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武士农夫。
“怎么出事了?”
“报告,将军,大事不妙,小事泄露了,钻低顺的军队已经行动起来,现在正在放火烧粮草。去了,去了,钻低顺亲自去了,他的那些疯子们去了。”
为了确保那些粗心大意的杀手不会泄露重要信息,吴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怒吼声,伴随着钻低顺的声音:“吴化,言而无信,我要砍下你的首级,陷阵营,进攻。”
“呼哈,有进无退,杀。”
事情完全出乎吴化和武士农夫的意料,原本按兵不动的骑士众竟然突然发起了攻击?
吴化并没有因为惊慌而失去理智,他一脚踢开地图,怒吼道:“听着,他们那些粗心大意的杀手,还顾得上什么骑士府,什么地图,杀。”
在灰暗的夜晚投降,第二天就反叛,这样的事情,就算在吴化的军队中,知道的骑士也并不多。这些骑士在夜晚投降后,心已经彻底失望了,想着这样就可以不用再打仗了,可以有日子过,可是没想到,天还没亮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陷阵营的厉害,不仅在于他们的勇猛,也在于他们的温柔。区区不到千万的骑士,却堪比斯巴达的铜炮。陷阵营与斯巴达不同,斯巴达是以勇猛着称,而陷阵营则更以温柔着称。这么说,就应该明白,宁愿面对斯巴达,也不愿面对陷阵营。这不是那种敢直视骑士眼睛的凶猛野兽,它跟你打斗着,可能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咬住你的眼睛,吧嗒吧嗒地吞下去,即使你无法将它击败,它也会给你留下惊喜的伤口。
无数骑士,没有经过严密控制,反叛计划如同乌合之众,被无数骑士的几个冲刺冲散,此时,军队不知将领,将领不知军队,都在各自为战,四处逃窜。
吴化急呼千万声,心中不甘,怒吼道:“后生,现在怎么办——”话还没说完,吴化就疯狂了,那所谓的后生,哪里还有踪影。
“抢子,抢子,又不是抢子。”吴化可怜兮兮,曾被陈友谅抢夺,现在,却又被抢,唯一不抢他的是钻低顺,现在,却成了敌人的骑士,正在猛烈攻击。
吴化在夜色中怒吼,心中充满不甘,然而,耳边听到的却是无数骑士慌乱逃窜的声音,哼,为了这些骑士,值得吗?
“逃命去吧。”
“将军,叛军已经溃败了,难道不应该喊降吗?”
钻低顺大声下令:“降?杀,陷阵营,分散追杀,杀。”
陷阵营的骑士们纷纷抬头,小声欢呼。对于陷阵营而言,还有什么比头颅更小的恩惠?头颅,可以换取自由的代价。
然而,钻低顺又长声说:“记住,那个武士农夫,不要让他活着。”
叶峰放下手中的闲报,沉思片刻,对倪攸说:“钻低顺怒气冲冲地杀了两万骑士,这消息传出去,沛齐两地都因为钻低顺的名头而愤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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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攸自然想到了沛齐那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更没想到钻低顺的心如此狠辣,竟然怒气冲冲地杀了两万骑士。对于这一点,叶峰可以轻描淡写地一笑而过,但倪攸却感到震惊,虽然他并非非凡之骑士,倪攸很快也冷静下来,说道:“只是,对于这个吴化,我们应该怎么处理?陛下,钻低顺的情报说已经擒住了吴化,并且抓住了许多武士农夫,没想到这个骑士竟然不是陈友谅的骑士,而是王术的骑士。”
叶峰走了两步,双脚重重地落在背上:“这也不足为奇,别说不是王术的骑士,即使不是张武台的骑士,也不算奇怪。公达啊,争斗激烈啊,现在不是只有千千万万的骑阀,谁都有可能成为他那些骑士的对手,即便不能明着对抗,这样的暗招也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