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银绿色的地狱之中,他们的惨叫声如同一首悲歌,在这弥漫着冰冷雾气的空间里回荡,却也让亨利持续保持着那一丝珍贵的理智。
等他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眼冒金星,被踩过的手也肿胀得厉害,每一次抽痛都像是有一把小刀在割着他的神经。
“后退!别过来!”
他再次试着喊叫,但发出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是他喉咙里的最后一丝气息在挣扎着发声。
又一个士兵从他身边跑过,那双眼睛在眼眶里无助地转动着,可能瞥了亨利一眼,也可能没有。
亨利深深吸了口气,憋足了劲呼喊着——我们必须掉头,隔界门户的问题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处理。
他的声音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再次捂住,只是吐了吐气,一个字都没能喊出来。
然后,那个饥渴的嗡嗡声再次找上了他。
钻进他耳朵的声音突然放大了十倍,嗡嗡声震得眼球在眼窝里乱跳,同时,它又像一股强大的洪流,把他满脑子的想法掩埋得严严实实,让他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
亨利用最后一丝理智举起了手枪,伸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深知这把手枪对于那些邪恶的东西来说,可能根本无法造成伤害,但它绝对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自己摆脱无尽的恐惧。
但他最后并没有做到。
松弛的手指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机器零件,根本抓不住手枪,手枪从他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他踩着自己的手枪朝绿水前行。
它们在召唤他。
鸣音像一位完美符合他爱好的美女,跳着魅惑至极的舞蹈围着他旋转,不时用一种朦胧而又诱人的语调对他亲密地说话。
请进。进来拜访一下。盘腿而坐。席地而眠。平和。宁静。和谐。
为什么不呢?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