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头轻声地向赵建军打了个招呼后,便再次发动汽车,朝着公司疾驰而去。不一会儿,车子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公司楼下。
王铁头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大楼,径直走向龙山的办公室。此时的龙山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原本挺拔的身姿也略显佝偻。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疲惫地看着王铁头,声音略带沙哑:“兄弟,快请坐。”
王铁头依言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只见龙山随手抛出一支香烟,并自己也取出一根。而摆在面前的烟灰缸早已堆积如山,里面满是烟蒂和灰烬。龙山熟练地点燃打火机,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呛人的烟雾,似乎这样能让他稍微舒缓一下内心的压力。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道:“此次事件对公司造成了极其惨重的损失啊!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这家公司原先是国有的,后来由我承包下来。可如今,由于资金链断裂,工地上现金无法正常流转,只得被迫停工。好在经过一番艰难的协商,我已不再担任总经理一职。不过,请放心,新上任的总经理承诺明日就会给工人们发放薪资。”
说到此处,龙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愧疚。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兄弟啊,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但眼下我实在无力回报于你。”说罢,他转身打开身旁的柜子,从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皮箱,轻轻放在桌上,推到王铁头面前,继续道:“这里面装着二十万元,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别嫌弃。”
王铁头轻轻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兄弟俩可别这么见外,都多少年交情了,你要是遇到困难,这钱你尽管拿去用就是了!”
龙山听后微微颔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轻声回应道:“放心吧,兄弟,等工地重新运转起来之后,到了年底我肯定还能拿到分红呢。不过这次的事情真是个沉重的打击啊,搞得我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所以我打算先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调养一下身体和心情。这钱无论如何你得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呀。”
龙山稍作停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接着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提前跟你通个气儿,新来的那位经理可能没办法像之前那样给你开出那么高的工资啦,这点实在抱歉哈。”
王铁头听闻此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龙山的肩膀宽慰道:“龙总,您可千万别替我操心呐!您难道忘记了吗?我自己还有一家运输公司呢,现在生意还算不错,每个月轻轻松松就能赚上个好几万块钱,完全不成问题的哟!”
龙山听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柔和地看着王铁头说道:“好兄弟,那我也就不多留你啦,我这边确实还有不少事务等着去处理呢。”话音未落,他便提起那个装满钞票的箱子,步履稳健地走到王铁头面前,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其硬塞进了对方的手中。
王铁头望着眼前一脸诚恳的他,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东西,并缓缓开口道:“龙总,要我说啊,那辆车还是您留着用更为合适。”然而,话音未落,只见龙总猛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王铁头,大声吼道:“王铁头!你要是不认可我这个当哥哥的,现在就立刻把车给我还回来!”
听到这话,王铁头瞬间慌了神,连忙摆手解释道:“对不起啊龙哥,都是我的错,是我说错话了。我这就先回去了,等您准备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好来送您。”说罢,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而此时的龙山,眼眶早已泛红,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下来,亲自将王铁头送到了门口。
看着龙山如此模样,王铁头心中也是一阵激荡,可他深知此刻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于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然后快步下楼而去。回到车上,王铁头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直奔工地。
一到工地,王铁头便马不停蹄地赶回自己的办公室,随后将赵建军、林氏兄弟以及徐铁都召集了过来。待众人坐定之后,王铁头从抽屉里拿出几叠厚厚的钞票,分别递到他们每人手中,并微笑着说道:“兄弟们,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此次咱们一同外出办事,可以说是经历了不少艰难险阻,甚至称得上是生死一线。这点钱虽然不算多,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大家不要嫌少。”
好几个工人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其中最为兴奋的当属王铁头了。只见他眉飞色舞地对众人喊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天新来的总经理就要给我们这些工人发工钱啦!”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人纷纷欢呼雀跃起来。然而,王铁头稍微顿了一下,接着又认真地说道:“不过呢,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提前跟大伙通个气儿。可能咱们以后拿到手的工资不会像之前那么多了。至于这位新上任的总经理到底能给咱开多少工钱,我现在心里也没底啊。但要是真不合理,大伙儿放心好了,大不了我带着你们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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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王铁头这番话,几个人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时,赵建军和林家兄弟率先转身离开了房间。而徐铁却没有跟着一起离开,而是将自己那份工钱轻轻放在了桌上,并对王铁头说道:“大哥,这钱您帮我收着吧,我用不着,您替我存起来就行。”王铁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钱,然后从中抽出 1000 块递给徐铁,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出门在外,身上总得留点现钱应急,剩下的我给你好好存着。”徐铁接过那 1000 块钱后,顿时喜笑颜开,开心地说道:“谢谢大哥!那我先走啦,我打算去买些肉回来解解馋。”王铁头微笑着挥挥手,说道:“快去吧,顺便把牛家那哥俩给我叫来。”徐铁爽快地应了一声,便兴高采烈地走出了房门。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牛铜和牛铁两兄弟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子。
王铁头满脸笑容地看着眼前的两兄弟,亲切地问道:“在这儿待着感觉怎么样啊?还习惯不?”那两兄弟对视一眼后,也露出灿烂的笑容回应道:“挺习惯的呢,谢谢王哥!”听到这话,王铁头笑得更开心了,连连点头说好。接着,只见他转过身去,轻轻拉开面前的抽屉,从中取出厚厚的一沓钞票,整整 1000 元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办公桌上。随后,他将手搭在那叠钱上,对两兄弟说道:“来,先拿着这 1000 块钱放身上,平时买点啥零嘴儿或者用得上的东西。既然你们跟着我混,那就放心好了,只要有我一口饭吃,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哥儿俩!”两兄弟一听,喜出望外,赶忙连声道谢,小心翼翼地将钱收进兜里装好。王铁头见状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先走了。于是两人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房间。
夜幕降临,整个工地逐渐安静下来。王铁头独自一人留在工地的办公室里休息。然而,这一夜对于他来说却并不平静。躺在那张简易的折叠床上,王铁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和思绪,让他难以入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王铁头的脸上。就在这时,公司的胡副总和新任的总经理一同现身于工地。胡副总在前边引路,那位新上任的总经理则气定神闲地跟在其后。他们此行的目的是给工人们发放拖欠已久的工资,以平息大家之前因为工资问题而产生的不满情绪。当工人们拿到自己那份辛苦钱时,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纷纷干劲十足地投入到工作当中。
处理完工资事宜之后,胡副总和新任的总经理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由胡副总带着这位姓薛的总经理来到了王铁头所在的办公室。正在忙碌的王铁头听到脚步声临近,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胡副总和薛总,他急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并迅速拉出两把椅子,一边做着手势一边说道:“二位领导快请坐,请坐!”胡副总一脸尴尬的对王铁头说道这是咱们新任的总经理,薛总王铁头连忙说道薛总好。
薛总,大马金刀子坐在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点了点头说到小王啊,我听说过你我知道,原来龙山对你不错,给你开的工资居然达到了一万元。小王啊,你也知道现在咱们公司十分困难如果以后你还在这干的话,工资只能给你2000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克服一下困难,等公司盈利了以后可以再给你涨吗?你得理解。
王铁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淡淡地开口问道:“那我手下的兄弟们呢?”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眼神深处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关切与担忧。
坐在对面的薛总则显得格外淡定从容,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他们就按 600 吧。”话音刚落,便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插兜,目光随意地扫过王铁头,接着说道:“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可以直接给胡副总打电话。”言罢,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胡副总望着薛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王铁头说道:“小王啊,实在不好意思,龙总刚才已经走了。这薛总你也看见了,十分强势,我已经跟他说了好几遍,这工地上多亏有你的照顾,才能这么顺利地开工。可他根本不听我的呀,执意要给你们降工资,我也是无能为力啊!”说着,胡副总一脸歉意地摊开双手。
王铁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理解的笑容,宽慰道:“胡副总,您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嘛。没事儿,待会儿我会和我的兄弟们好好商量一下的。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您难做的。只要他们愿意继续干下去,工资方面好说,多多少少我都能接受。等有了结果,我再给您打电话。”
胡副总的脸上浮现出感激之色,他紧紧握住王铁头的手,用力摇了摇,说道:“那就太感谢你了,小王。希望咱们能一起把这个工程顺利完成。”随后,胡副总松开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