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前,‘求和’一词是大宋的专属词和勋章,一言不合,谈判是最正经的操作,不正经的时候,‘求和’完全就是独属于大宋标签。

而这个标签,南北宋存活了三百一十九年,就被贴了三百一十九年。

不论‘战’还是‘退’,‘求和’一词伴随了历史上的大宋三百多年。

没有人能想象这个被誉为‘商品经济最为发达’、‘文学史上创造灿烂光辉’的时代会是这个样子。

韩明一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有着一定优势的大宋会走到那个结果,但是他明白‘事在人为’的道理。

只要倾尽全力去做,总会有一个改变,无论是好,还是坏。

如今宋辽形势转变,‘求和’一词终于从大宋的身上,来到了辽国身上。

这种落差感让每一个人都觉得梦幻、不现实,也让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听着耶律洪基寡淡如水的发言。

“国相!”

耶律洪基环视一圈,看懂了每一个脸上的表情。

“陛下。”

耶律乙辛躬身一礼。

“不要失礼于各位使节,招待好他们。”

耶律洪基说完了他在宴会上的最后一句话,缓缓落座,沉默起来。

耶律乙辛缓缓点头,带着一干中枢朝臣接待起韩明、司马君实等人。

见此情景,韩某人也是大手一挥,把活推给了司马君实等人,自己安然落座在萧观音的身旁。

“你是故意的?”

察觉到耶律洪基若有若无扫过来的目光,萧观音有些皱眉的看着身旁喝酒的韩某人。

“为什么这么讲?”

韩某人揣着糊涂明白的样子让萧观音有些咬牙切齿,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没有必要那么做,他不会在乎我的,他甚至不在乎这个国家。”

萧观音的话语让韩明深有感触,这不就是耶律洪基吗?

一个骄傲自大,极度自负的男人,接过开始走下坡路的辽国,接过了大辽这个国家最后的余晖,并亲手葬送的男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去吧,也许这是你和他最后的一次会面了。”

韩明淡笑一声,起身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遥遥对着耶律洪基一拜,潇洒的走进人群中和大家谈笑起来。

看到韩明离开的背影,耶律洪基这对闹掰的夫妇终于在这场宴会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对上了眼睛。

霎那间,年轻时的记忆冲进了这对‘要命’的夫妇脑中,然后化作了数年前的‘腥风血雨’和‘恩断义绝’。

“陛下...数年未见,您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