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衙役递上来的一份情报。
“坊间近来传闻,小韩相公下聘余家的聘礼不足相关礼数,有存在缺少或少出的部分...”
御史中丞摩挲着下巴,感觉这份情报有点意思。
按照本朝习惯,聘礼的数量一直是采取约定俗成的方法,即两家互相商讨得来,并没有强制规定多少。
很多穷举人迎娶高官门楣女子时,那聘礼简直就少得可怜
这事原本并没有人在意,也算不得大事。
但是现在御史台想参人的劲没处使,外加你想一下,堂堂大相公家的嫡长孙下聘,不说多,但你至少不能缺斤少两。
这是什么问题?这是道德品德素质问题!是官员的心歪了,出现了不道德现象。
那这归不归御史台管?当然归,他御史台就是管纠察官邪,肃整纲纪的。
像韩明这种少年得志的人,根本不理解官场的险恶,必须要好好教他做人,做一个正直、为国为民的好青年。
想到此,御史中丞大人双眼愈发明亮,感觉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要替陛下扫荡世间不平事。
心随意动,中丞大人亲自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篇千字文,落笔处,尽显浩荡之气。
看着自己龙飞凤舞写下的奏表,中丞大人不自觉‘呵呵’乐出声。
这让一旁忙活的属官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这位御史中丞又在发什么病。
数日后的大朝会上,位于朝班最末尾陪站的韩明正在眯缝双眼假寐。
对于如今朝堂上嘈杂的讨论视若无睹,甚至是自己祖父韩章怒喷官家的话,他都没听进去。
韩明不断数着数字,期待着快点下朝,这感觉有点前世早八晚五,期待下班的打工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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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迷迷糊糊中,位于前方御史队伍中的一位大人缓步走出,手持笏板,弯腰一礼。
“陛下,臣参中书舍人、翰林院编撰韩明,性情虚浮,不事礼法,私瞒聘礼,欺压余家。”
御史台的御史中丞,似乎觉得最近都没有在官家面前露脸,连参一个从六品的旁听官,都亲自上阵。
原本和韩章例行公事,互喷完毕的仁宗皇帝正在微微喘气,结果这位中丞大人的话直接把老皇帝给噎在原地。
仁宗皇帝不动声色的看看站于百官之首的韩章,又扫了一眼立于百官之尾的韩明。
这爷孙俩,一个还在缓气,平复之前喷人的郁结之气;另一位则在无人关注的角落假寐,好似御史台参的不是本人。
而朝堂上发愣不止老皇帝,就连隔壁谏院的那帮‘嘴神’也有些无语的看着出列参奏的御史中丞大人。
不是,玩呢?!御史台现在真要跨行,连朝臣议亲下聘的事都管?
那下回自己在家如个厕,出门先跨左脚、右脚你御史台都得嚎两嗓子参一本呗?
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御史台没有参的目标,可以不参,整这一出给谁看呢?
谏院众人一脸嫌弃的撇着头,表示我们虽然都是监察机关,但我们真不熟。
而两府三司三衙下的一众官员都如同看二傻子的看着御史台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