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身为嫡脉,该做的事情吗?”
堂堂辽东公孙,数千年的古老传承。
自然不会畏惧一尊七境真仙。
刚刚公孙度指责他们无视嫡庶宗法,他们无言以对。
现在他们指责他勾结外人,他们倒要看看公孙度如何应对!
只是面对这些跳梁小丑,公孙度连眼皮子也懒得抬一下,直接漠然道。
“吾家良婿,岂是外人?”
话音一落。
原本已经鼓噪起来的虚空中,再次一阵寂静。
一众公孙族人看向眼前这尊年轻的七境真仙,眼神中先是疑惑,而后震惊。
年节祭祖时,公孙辛夷婚约一事,族中动静不小。
她与那昔日卑贱小卒一事,早已不是秘密。
只是据闻那姓韩的小子不是刚刚踏足第六境么?
这才一年不到,怎么可能……
而就在一道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韩绍顺势收回了指向下方的剑指,扭头回望,咧嘴一笑。
“绍,见过各位外家长辈。”
那一张面冠如玉的面容,配上那副温和谦逊的笑容,端的是温良恭俭让一样不差。
可不知道为何,刚刚在公孙度那张冷脸面前,尚能保持平静的他们。
面对这张温和笑脸,竟莫名生出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片寂静无声中,韩绍有些无趣地收回目光。
辽东公孙,是世族。
可这些人身上却大都没有官身。
要是有人跳出来在他面前出言不逊,辱及、冒犯他这个当朝彻侯。
自己为了朝廷的颜面,也不是不能治他个不敬之罪。
‘如此倒是……可惜了……’
韩绍心中有些遗憾的感慨一声。
不过对于这些跳梁小丑,韩绍同样懒得多做搭理。
甚至觉得这样就挺好。
一个日渐腐朽、沉沦的姻亲外戚,总比人才辈出要来让人放心。
最起码日后收拾、打压起来,要轻松、容易上许多。
念头转过间,韩绍面上的笑意不减,目光望向下方刚刚一指点过的地方。
不出意外,自己刚刚那一指被人挡下了。
破开的殿宇厅堂穹顶,一双双震惊、惊恐的目光,举目与他对视。
居于首座的那道挺拔身影,脸色难看。
想来就是那所谓的公孙宪。
一旁的公孙度有些震惊于韩绍的‘灵觉’敏锐,竟然无视阵法的屏蔽,直接将那公孙宪找了出来。
面上却没有展露分毫。
毕竟这臭小子身上的诡谲之处,实在太是太多了,根本无法以常理度之。
于是没有多说什么,一步踏出便直接出现在了公孙宪几人面前。
韩绍见状,自然是紧随其后。
而此时虚空中一众公孙族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跟了下去。
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急着跳出来,也不过是出于对公孙度这个嫡脉的抵抗本能罢了。
而公孙宪作为他们这些庶出旁支的领头人之一,要是接下来公孙度对他逼迫太甚,他们也不是不能抱团与之抗衡。
……
破开穹顶的殿宇厅堂之内。
公孙宪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公孙度翁婿,将手中的琉璃玉盏捏成一团。
“公孙度……”
语调生冷,带着几分恼怒。
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心中再是慌乱,面上也要维持住平静与体面。
公孙度抬眼看了他一眼。
“乌丸大军即将南下,大战在即。”
“胜则万事无忧,败则万事皆休。”
“这一点,我想你不会不明白。”
去年那场大败,镇辽军已然伤了元气。
靠着李文静左右腾挪,以近乎涸泽而渔的方式,才勉强恢复了八九成。
要是今年再败,镇辽军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始毕那条疯狗也不会给镇辽军第二次机会。
可偏偏在这个本该万众一心的时候,这蠢货竟还能不顾大局做出这等蠢事。
直到现在,公孙度每每思之,都有些无法理解。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鼠目寸光到如此地步!
而相对于公孙度的困惑,一旁的韩绍倒是能理解几分。
毕竟前世的阿三跟猴子,同样有着这样的迷之自信,也做出过这样的迷之操作。
让当初的太祖、太宗百思而不得其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事情既然做下了,总归要付出代价。
再加上韩绍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大战,急于提升实力,恰好缺少一些祭品。
所以在公孙度说完那话后,韩绍手中蜃龙珠已经化作一道湛蓝水光,将公孙宪一众人囊括其中。
等再出现的时候,一连几具尸体便被随意地丢在众人面前。
而与此同时,平静了不知道多少时日的公孙族地的上空,霎时间风起云涌。
狂风哭嚎,宛如天哭。
点点血雨飘落,向世人昭示着有仙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