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裴鸣月忽得警惕起来,眉立如峰,将帷帽遮得更低几分,又递了些碎银子与那带路人:“就到此处罢。”
引路人回过神时,裴鸣月早便匆匆而去,适才扬起那片黄土,也排山倒海般到了眼前。
“那……”
“闪开!”
“挡了……的马,岂是你担待得起的?”
听不清是哪一级的官员,更不知是文是武,又管不管得到这京城,带路这百姓知自己是惹不起,担待不起的,慌着一颗心,退到路旁。路旁有水利设施,这道路之下,便是京城的排水沟。
“那人见了官兵就躲,该不会是通缉的要犯?”颠了颠已经到手的碎银,带路的男子心中划过半分不忍。
只是……
区区一些碎银子算什么?朝廷那些通缉令下的奖励,不说丰衣足食一辈子,也够自家生活十年八年,很难不让人心动。
无风不着雨,天边犹滚云,黯淡刻在一砖一瓦之间,院墙内隐约有人声传来,木石相击,又像是在大兴土木的做什么。
裴鸣月垂头略过这一片嘈杂破败,看着缘墙苦苦攀缘的枯藤,尖顶处已然被折断——根想必还在,院墙依旧的话,来年少不得一番葱翠。
夏秋之交,凌霄溅血,满院生辉,到了深秋万花凋零,这紫葳倒也曾凄美过。